次日一早,全家人都穿上新棉衣,吃了飯后就跟葉耀鵬、葉耀華一家往老宅去。
老宅里葉惠美也梳妝打扮,戴上阿光之前送的那對黃金丁香,就是有天夜里送的,讓葉耀東還回去的那對。
并且換上了自己做的碎花新棉衣,林秀清做的那套比較厚實,她打算留著結婚那天穿。
他們訂婚挺簡單的,沒有娘家什么事,訂婚結婚的所有事基本都是男方包的,林秀清幾個妯里過去就是幫忙煮點心。
訂婚是有辦酒的,但是是男方辦酒,女方家不去人,只會有兩個兄弟跟去,本地方言應該是叫「六日舅」,但是他們三兄弟都跟著一起去了,因為葉耀東可以算是朋友。
等9點多,阿光就騎著自行車,上門接人了,自行車前面還綁了幾條紅繩子,帶著幾個朋友挑著好幾擔的喜糖,長壽面,糕餅送過來。
屋里的孩子們都歡天喜地的,各個都有紅包收又有好多的糖吃。
訂婚也只是訂婚,很省事,儀式感不多。
等上門吃了點心后,人就被接走了,葉耀東三兄弟都跟著去,林秀清幾個妯里也開始給親戚跟左鄰右舍分喜糖。
中午吃完席后,葉惠美還是回到了自己家,真正出門子還得等農歷十二那天,還有十天。但是他們也算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
葉耀東三兄弟是舅子,受到了特殊招待,等回到家時,臉頰通紅就不說了,腿腳都打晃,還是被幾個朋友攙扶著送回的。
先送到老家,在林秀清的請求下,又被送到了新家,一躺下去他就呼呼大睡。
可能昨夜做了個噩夢,后半夜就沒怎么睡了,中午喝了酒之后,他就直接睡到了夜幕降臨,還是被孩子們的吵鬧聲吵醒的。
揉了揉太陽穴,他感覺腦袋還暈乎乎的,室內一片昏暗,窗外也只有一點亮光,耳邊還此起彼伏的響起孩子們的嬉笑聲。
他緩了緩才起身,剛從被窩里鉆出來,感覺渾身發冷,趕緊將一旁的棉衣拿過來套上,然后才走出去。
林秀清坐在灶膛前,聽著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轉頭看了一下,「醒了醒了就吃飯吧,兩個在門口跟大家玩斗雞,你去叫回來吃飯。」
「嗯。」
他將雙手插到口袋,剛打開大門,一陣冷風就灌進了脖子,凍的他瑟縮了一下,門口的吵鬧聲更響了。
一個個孩子,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抱著一只腳,單只腳站立著相互沖擊,地上還用粉筆畫了一個大大的正方形。
冷風那么吹,一個個玩的鼻涕直流,都還興高采烈的。
「葉成湖,葉成洋,吃飯了。」
幾個當耳邊風一樣,啥反應也沒有,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還在那里抱著一只腳沖擊。
葉耀東挑了挑眉,上去一手一個揪住后衣領,「耳朵聾了」
「再玩一會兒天都還沒黑」
「還沒黑」他將小兒子放下,手掌攤開,五根手指頭彎曲伸到葉成湖前面,還很有節奏的擺動,「看的清這是啥嗎」
葉成湖立馬噤聲了。
五更錘啊,還能是啥
識時務者為俊杰
知道害怕就好,葉耀東又沖其他正在吵鬧的人喊道「都給我進屋吃飯。」
一群人頓時作鳥獸散,各回各家,他也跟在兩孩子身后進屋。
桌上已經擺上了飯菜,兩個直接就爬上桌,葉耀東看著他們鼻子一直在那里吸一下,吸一下的,下面還有深深的兩條溝壑,被風吹干結痂了,然后又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