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桑枝幾乎缺氧,腦袋發空,薄敘話里那一瞬即逝的卑微真的就像是她的錯覺。
他這樣的人,怎么會卑微呢。
每次考試都穩坐年級第一,有優越的家庭背景,在同學眼里,永遠高傲冷淡,仿若只能遠觀、無法觸及的高嶺之花
他怎么會卑微呢
這時候的桑枝還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會低到塵埃里的。
她不明白薄敘的心情,不明白他總是欲言又止的眼神,不明白他深深壓抑卻又忍不住用吻來表達的情緒。
唇齒交纏,桑枝呼吸急促,僅剩的理智開始搖搖晃晃。
其實他們也知道他們不該這樣一而再再而二的繼續做下去,應該是身體的愉悅先占了上風,所以一切的理智和清醒就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桑枝想,原來身體和愛,是可以分開的。
她會沉溺于薄敘的身體,但她好像,并沒有喜歡他。
搖搖欲墜的思緒如裝滿水的氣球砰然炸裂,一瞬間腦子里什么都沒了,一顆心,只專心做一件事。
沙發這邊沒有套。
薄敘要抱桑枝去床上,桑枝卻不肯,搖著頭,全身的皮膚都紅了,聲音纖細嬌柔。
她說她想試試在這。
薄敘深著眼眸,眼底暗藏的潮涌波濤洶涌。
他答應了。
放下桑枝,徑直走向套房另一側的床頭柜,從開了的盒子里面拿走最后剩下的兩片方形包裝的東西。
重新回到沙發,還是原先的坐姿。
薄敘單臂摟住跌坐在一側的桑枝,托住她的腰,讓她坐回到自己腿上。
腿上有了她的重量,他的背脊向后,后背緊緊貼靠著沙發靠背。
不知怎得,他們忽然都不說話,也沒有下一個動作,只允許滾燙熱烈的呼吸一起糾纏。
薄敘深眸睨下,手指勾在桑枝側臉下頜的位置,緩緩抬起她的臉。
“看我。”
相似的話語,語氣比先前溫柔幾分。
桑枝全身發軟,眼睫顫著抬起,他終于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里面只映襯著自己。
桑枝感覺自己的手心被塞進來一個什么東西。
四方的,邊角鋸齒擦過掌心皮膚,有很輕微的刺痛感。
她想低頭去看,薄敘卻松開手指,轉而撫住她的臉,不讓她看。
他只想讓她看著他。
在薄敘過于暗沉洶涌的眸光里,桑枝似乎已經知道他放在她手里的是什么東西。
他們對視許久,明明呼吸很亂很熾熱,他們卻偏偏安靜的看了對方許久。
最后,薄敘從桑枝臉上收回手,低啞著嗓,說“你來戴。”
桑枝對薄敘的了解實在是太少,這兩天的相處,她先了解到的不是他的性格,而是他的身體。
從每一寸皮膚,到用力時候手臂撐起的
性感微妙的肌肉弧度,再到只有親密戀人才能接觸的地方。
桑枝和梁沉的交往,并沒有進行到這個程度。
梁沉是害羞的,桑枝最多,就是碰一下,逗他一下,看他紅透的耳朵。
從交往到分手,她只隔著褲子碰過,沒有親眼看過。
而對于薄敘,這兩天桑枝最多是透過昏昏沉沉的燈光瞥到一眼兩眼。
光是這一眼兩眼,她都已經腦袋發熱,呼吸顫動了。
現在,她直接面對
手是顫抖的,身體像是被急速過電,又像被丟進火里炙烤一番,整個人燙得不行。
她不明白,這玩意兒怎么這么難戴。
桑枝努力戴上,視線又不自覺被吸引。
這里有一顆很小的痣。
耳朵倏地滾燙,心臟也跟著發顫發脹。
她覺得,這一顆小小的痣,長在這,好性感,好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