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醫院住院部有幾個病人姓桑我還能稍微查一查,你問我病人家屬”
聞衡差點笑了“就算是搜索引擎,你這么模糊搜索也搜索不到任何結果吧”
“那你能查到有哪幾個
病人姓桑嗎”
“海城那么大,桑這個姓倒是不多。我這里就有個姓桑的冠心病患者,他女兒剛才還來問過情況。”
說到這,聞衡微定片刻,想起薄敘前面說的話,“看著,似乎好像確實是跟你差不多大。”
沒有什么緣由的,薄敘就能確定聞衡說的就是桑枝。
呼吸略作停頓,喉結滾動一番,他問“她還好嗎”
“還好,心臟方面的問題。術后情況還算樂觀。”
聞衡以為薄敘問的還是病人,便回答了一句,卻聽到薄敘低沉的聲音“病人的女兒,還好嗎”
聞衡“”
反應片刻后,他意識到什么“她是你朋友”
薄敘遲了一會,才應一聲“只是認識。”
算不上朋友,可以稱作是校友,曾擁有過的另一種更親密的關系,是秘密,不能提。
所以,他們就只是認識而已。
聞衡畢竟比薄敘年長十歲,都是從年少階段走過來的,他很快就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從小到大,他什么時候見過薄敘這個樣子,這么模糊詢問一個人,還關心她還好不好,聲音再淡定,都能聽出他隱藏的緊張和關心。
聞衡一下子就猜出了什么,不過他沒多問什么,給足了薄敘醞釀下一句的時間。
很快。
“你值班到明天幾點”
“怎么”
薄敘望向前方,發覺人的貪心永遠都是這樣不可捉摸。
沒有再見過桑枝的四年時間里,他的心可以平靜如水,默默等待每一次有可能的相遇。
可是只要重新見到她,哪怕是一個側影,哪怕相隔很遠,他都忍不住想再見她一次。
他的心,實在太輕易被她撥動。
曾經被努力壓制下來的不甘,像突破禁錮一般從身體里冒出來,瘋狂叫囂。
他想見她。
很想。
他不愿再等待命運的眷顧。
他要自己制造機會。
“最近會降溫,薄一璇在你那邊沒有衣服。”
薄敘眼睫微動,對手機那邊的聞衡說,“明天早上我送過來。”
下了一夜的雨,在天邊微亮的時候緩慢停歇。
城市濕潤,風一吹,枝頭樹葉往下滴落未干的雨滴。
清晨七點。
十二樓的住院部已經開始逐漸忙碌起來,病人家屬們差不多都醒了,護士們正在準備交接班。
整個住院區不再似昨夜那般安靜。
聞衡在值班辦公室里整理昨夜的一些病歷資料,正面對著電腦屏幕,仔細記錄病人情況。
門口響起敲門聲,他沒抬眼,輕聲說了一聲“請進。”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隨之一個印著卡通圖案的小型行李箱被放到辦公桌旁邊。
聞衡余光瞥見,抬頭
,果不其然看見薄敘的臉。
比起聞衡值班一夜沒睡,薄敘看著更像是一夜沒睡的那個人,微垂著眼,望著聞衡,眼底有幾分熬夜過后的黑沉。
“還真的來送衣服了。”聞衡笑一聲,繼續在鍵盤上打字,輸入最后一條要記錄的東西。
“嗯。”
薄敘輕應一聲,站著,沒有急著走。
聞衡輸入完,后背倚向椅子靠背,視線從薄敘手中拎著的牛皮紙袋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