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尋到人,其中一個還是不久前的舍友。兩名舍友看似難以接近,但主動接納他,本質還是個友好的人。
季瑾原本認為不會再出問題。
直到對上那兩個不約而同移來的視線。
新舍友的神色晦暗不明,默不作聲。另一個生面孔五指并攏,手腕搖晃,半闔著眼打量著他。兩人一動不動,但以季瑾多年的生存經驗,這是要對他一言不合動手的意思。
半響,避免被武力解決,他識相地退后幾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是真心投降的。
這兩人是他一路千辛萬苦碰到的人,要真錯過機會,季瑾實在有些不甘心。
被揍和命喪獸口兩者,季瑾原本是一個都不想選。事到如今地步,他只能二選一。
季瑾選擇活命,算是豁出去了,加了一句“蕭顏,可以嗎”
對面的高大青年聞話微抬下顎,張了張口。未等他醞釀話語,另一個人卻顯得不悅地打斷“怎么只喊他,你看不起我”
哪能啊。他巴不得趕緊被送走,還在乎是誰淘汰的嗎
季瑾連忙伸出定位器往前遞,自以為誠懇地說,“是誰都一樣。”
進展到這,會議室里又是一陣倒吸冷氣。眾教官閉口結舌,再也無法用任何客觀言語對季瑾的行為目的進行評估。
實在是囂張太囂張了
定位器擺在明面上,是太過自傲。還是說,他充足自信藍凼隱壓根沒辦法觸碰到分毫。以及“是誰都一樣”。
瘋了吧,他的意思是兩人還不至于對他構成威脅怎么可能,頂級aha,b級精神力,出類拔萃的體能和精神力運用技巧。毫不夸張地說,是屬于各大高校金字塔最頂端一層的天之驕子。
“這絕對不可能,”一名教官忍不住說,“再怎么樣,以蕭顏和藍凼隱如今表現的能力,對上d級及以下的蟲族都綽綽有余。兩人聯手,恐怕藍凼隱他父親也要棘手一陣子。”
“沈教官,你怎么看”
眾教官找不到季瑾如此挑釁的頭緒,紛紛投目看向沈江春。沈江春作為第一軍團蒸蒸日上的新星,飛速晉升至上校的軍街顯然不是擺設。在場的教官中,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卻見沈江春也有些意外“再看看他要做什么。”
教官們的想法一致,藍凼隱不謀而合。
上將之子的身份養成藍凼隱超然物外,只專注于提高實力的孤傲性格。他從來不是一個能耐住性子的人。面對aha傲慢的話語,忽視斷然不是他的風格。
然而此刻,藍凼隱罕見的遲遲未動手,陷入沉思。
理性分析,aha在兩股精神力的沖擊下仍能夠神態自若,并至少在表面上行動自如。這樣的表現,不是擁有同等級或更高的精神力,就是早已嫻熟掌握運用精神力構筑屏障。
更何況,眼前的aha藍凼隱并不一無所知。反而,他對aha的印象深刻,或許因為他曾直面體驗過aha的信息素。
印象中,aha的信息素仿佛天生就帶著一股無法驅散的涼意。就好似空中飄落的雪花,輕盈縹緲。但滲透入骨的深冷,是直擊靈魂的寒冬。
雖然僅僅是信息素,但
信息素往往映射一個人最深處的一面。
藍凼隱神色莫測,注意青年的動向。他試探性地抬起手,指尖觸及那塊冰冷金屬物。
aha貼身攜帶,定位器也不免沾染了aha的一絲信息素,似寒夜冽風,透著涼滋滋的信息素纏繞上他的手指。
他正想握住,卻被一只突如其來的手搶先將其奪去。
季瑾的手被人反握,對方炙熱的拇指的繭略顯粗糙,在按住定位器的同時不經意擦過他的掌心,仿佛有一瞬的發顫。
季瑾抬頭,只捕捉到aha神色難看的側臉,“留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