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走近幾步。
聽到從遠及近的聲響,江聿風氣咽聲絲,胸膛劇烈起伏,他掙扎地睜開眼皮。
朦朧中,雪與風交織,他感受到一道俯視而來的視線。那人望來的眼睫沾著雪,神色如無機制的琉璃珠,又淺又淡。
然而,他恍如看見了一場磅礴雪海,無邊無際,覆蓋了貧瘠的大地,也將他混亂的意識拖入寂靜。
在那雙眼中,他仿佛不是一個低等星出來的雜種,也不是一個需要展現的貨品,更不是所謂的擁有可笑特權的aha。
他是他,他是一個“人”。
他是江聿風。
江聿風手指痙攣,啞著聲正要開口。
“這人已經廢了。”
矜貴傲慢的青年緊隨其后,錦繡手帕擦拭指尖污垢,瞳孔中充斥著漠然。“淘汰了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就這完全喪失行動能力的模樣,平日里,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更別說,幫忙出局這種善舉了。
他撿起雪地里沾泥的金屬,卻在下一秒,他的目光微移。一只沾染鮮血的手抵在他面前,死死攥住他抬起的手。
鳳煊目光頓了頓,神色冷了幾分。“你倒是敢。”
江聿風沒說話,劇烈咳嗽著,費力仰起頭,寸步不讓。他現在精神力極度透支,瀕臨崩潰,這本是極度痛苦的,但他表面上卻毫無波瀾。
兩人對峙中,季瑾則在努力壓制精神力。精神體共鳴一旦過度活躍,就難以控制。就像平時溫順的野獸突然沖出籠子,撒腿狂奔,難以收束。
這么一來,他腦殼已經有些鈍痛了。
等到周遭的精神絲線徹底消失,季瑾手指向頸項摸去,神色一頓。
一路滾下坡時他就察覺不對,但當時無暇顧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
他的腺體貼不見了。
“”
估計是在哪蹭掉了。季瑾頗為不自在,一直貼著的腺體貼不見了,有種什么東西裸露在外的錯覺。
但這或許不是錯覺,對面僵持不下的兩人齊齊停下來,神色古怪。鳳煊忍不住說,“你能不能收收信息素”
江聿風的視線一動不動。
“”季瑾“你們那有多余的腺體貼嗎”
鳳煊嗤笑“誰用那玩意。”
江聿風也搖搖頭。
行吧,不出所料。
這個世界的人自小生活在abo時代,對于信息素的釋放猶如喝水,不過日常。但于季瑾而言,這仿佛憑空長出來的器官,他壓根對它沒轍。
精神力或許還有教程,但關于一些私密話題,如信息素,通常是秘而不宣的,不會在星網上公開,以至于季瑾至今為止只能自行探索
季瑾掏出噴霧往脖頸處一噴。
迎著兩人錯愕的視線,季瑾假裝若無其事移開頭,他暫時還沒掌握那種高級操作,等他再琢磨琢磨,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