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戈徒眉眼一動,勾著他的下巴,俯身問他,“你說什么。”
王懲意識渙散,迷離著說“好癢,身上好癢”
他不停地顫抖起來,兩只手開始撓著赤裸的上身,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他的身上爬,那種難耐的癢滲透進他的皮膚,融進了他的血肉。
然后陳戈徒就看到他哭了。
王懲哭了。
一雙總是桀驁不馴的狐貍眼紅通通地掉著眼淚,如陳戈徒所想的一樣可憐。
他嚶嚀著細語,淚水像珠子一樣落下,蜷著身體,可憐至極。
難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總之陳戈徒平穩的心臟從未跳的如此劇烈,一雙總是對什么都漠不關心的雙眼也在晦暗的陰影中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說“王懲,你想讓我幫你嗎。”
王懲紅著眼睛看向他,他的腦子已經燒壞了。
他只知道他總是受傷,總是很疼,但從沒有人在他的身邊,也從沒有人關心他。
這是他第一次身邊有人愿意幫他。
“幫我,幫幫我。”他張開干燥的唇,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陳戈徒的袖口。
“你想讓我怎么幫你。”陳戈徒半張臉隱在燈下,看不清神情。
“疼,我好疼,不癢,好癢”
他牽著陳戈徒的手摸向了自己身上的傷。
凹凸不平的鞭痕火熱滾燙,在因為呼吸而起伏的肌肉中仿佛活了一樣帶著蓬勃鮮活的生命力。
陳戈徒微涼的指尖感受到了他火熱的體溫,還有他充滿柔韌的肌膚。
短暫的靜謐過后。
“好。”他啞著嗓子開口,又彎下腰說“一切都會變好的。”
陳戈徒拿出了書桌上的長尺。
第一次,他并不熟練,但他很溫柔。
迷迷糊糊的王懲燒了一個晚上,陳戈徒在天將亮的時候讓人送他去了醫院。
那天他在窗前站了很久。
直到醫院的人說王懲走了,什么也沒留下。
陳太太過來問他撿回來的流浪狗呢,他說“走了。”
看著他被光影描繪的背影,陳太太眼神溫柔,以為他在難過,第二天就為他買了只狗回家。
但最后,那只狗還是沒能陪他太久,他將那只狗送走了。
而王懲還是那幅樣子,總是不遺余力的來挑釁他,想盡辦法惹怒他。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陳戈徒依舊是一貫的冷漠,又不為所動。
手里的咖啡已經失去了溫度,陳戈徒從窗外收回目光,眼中的深沉瞬間消失殆盡,變為平靜的漠然。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動靜,粗暴的打斷了這個平靜安然的夜晚。
“陳戈徒,開門。”
沙啞的聲音混著醉意,王懲用力地敲著門,弄亮了整條走廊的燈。
陳戈徒冷漠地站著,沒有動。
你不開門嗎
他冷眼微抬,“為什么要開。”
“反正他自己敲累了自己就會停下來了。”
3344看著無比冷靜的陳戈徒,又看了眼門外。
果然,在聲音響了一分鐘之后,王懲順著墻壁滑下來坐在了陳戈徒的門口,瞇著眼將臉埋進了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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