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玩怎么玩玩了多少又玩了幾個”
隨著他說出的每一句話,滋滋作響的干預電流都在他的指尖流竄。
王懲掙扎著掀開眼皮,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的話,頓時厭惡又不屑地說“他們也配”
陳戈徒抬起眼,堪稱溫柔的幫王懲掖了下被角,但在能看清的視線里,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那誰配”
王懲的意識開始渙散,他仰著頭,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嗓音低啞地說“陳戈徒,只有他配。”
陳戈徒動作一頓,充斥著危險的干預電流頓時如潮水般褪去,一切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平靜。
他看著王懲,低聲說“睡吧,待會兒會有醫生過來給你打針。”
王懲躺在床上,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看著上空,白花花的天花板在他眼前扭曲成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形狀。
他臉頰泛紅,喃喃著說“好疼”
陳戈徒抬眼看向他,卻見他抬起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血色的紅印。
他不停地張開嘴,“好疼,好疼,不不是,好癢好癢”
以往每一次發燒必定是在王先生的“家法”之后,他會被關在房間里自生自滅,美名其曰為“反省”。
但他每次必定會打開窗跳下去,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是眼前好似有一個看得見的目的地在指示著他前進。
他已經分不清那是癢還是痛,只是王先生冰冷嚴厲的眼神還有王太太從不曾向他偏移過的目光,讓他身上的疼痛扭曲了另一種無法宣泄的痛苦。
這個世界哪里都不安全,哪里都不是他的容身之處。
他抓破了自己的皮膚,一雙眼睛執拗地看著天花板,不停地說“癢好癢”
一對華貴精致的手鐲阻擋了他越來越失控的動作,也慢慢鎖住了他的雙手。
陳戈徒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再扣向他的指縫,他看向他無神的雙眼,低聲問,“是疼,還是癢。”
王懲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無法發出聲音。
陳戈徒耐心地問他,“王懲,是疼還是癢。”
被鎖住的雙手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王懲的眼中滿是混亂。
他不知道。
他煩躁又難耐地扭動著身體,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身體上的痛苦。
可他的雙手被控制住了,他覺得難過,又覺得委屈。
這時,如冰雪一樣清冷的聲音再度貼著他的耳畔響起,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王懲,是疼還是癢。”
他停下了動作,慢慢地轉過頭,慘白的天花板變為陳戈徒那張冷冽俊美卻濃墨重彩的臉。
“疼,好疼。”
他哭了出來。
透明的淚珠子延著他的眼尾滑落,他聳動著鼻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陳戈徒的雙眼緩和下來,帶著一種異常的柔和,卻幽幽地泛著暗光,深不見底。
他俯下身,在王懲的額頭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別怕,很快就好了。”
王懲呆呆地看著他,淚水像掉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落。
發燒的王懲是個傻瓜。
因為只有傻瓜才不知道疼。
他低下頭,依戀又乖巧的在陳戈徒的衣服上蹭了蹭,再默默地扣緊與他交疊的雙手。
而陳戈徒眸色深沉地看著他,眼里閃爍著異樣的暗光。
這一刻,躁動不安的氣氛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平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