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春紅想還嘴,可對方畢竟是主子,她一時語拙,并不知怎么回,直到一抬眼,看見宋胭,整張臉便露出委屈模樣來,可憐兮兮看著她。
魏曦見了這目光,回過頭來,一旁的江姨娘也回過頭來。
江姨娘一副著急模樣朝魏曦道“曦姐兒,可不能這樣說,春紅姑娘可是你母親身旁的人,你怎能如何不敬”
魏曦梗著脖子,一動不動盯著宋胭,似乎在表達“我并不怕你”。
到宋胭走過來,江姨娘連忙道“見過奶奶,一早我帶曦姐兒來向奶奶請安,卻聽聞奶奶去探望二太太了。”
魏曦臉上不情愿,卻也開口道“見過母親。”
宋胭看向春紅“怎么了你與曦姐兒在吵什么”
春紅乖乖道“奴婢不敢,奴婢見院里的花開得好,想折幾枝去奶奶房中放著,正好姨娘帶姑娘過來,姑娘便指責奴婢不該折花,奴婢一時情急,辯解了幾句。”
江姨娘道“也是曦姐兒年紀小,控制不住脾氣,只是這孩子幼年喪母,這棵碧桃正好是她母親種的,她母親最愛碧桃,留下的東西也就這么些,曦姐兒以前住這院子都愛惜得不得了,如今見人折她,才悲從中來,也是一片孝心。”
宋胭多看了江姨娘一眼,又看看魏曦“這棵碧桃樹秀氣,原來是大奶奶生前種的,如今花兒開得這么好,引人來摘,想必大奶奶泉下有知心中也寬慰,沒白費了當初一片苦心。”
說完朝魏曦道“曦姐兒,你懷念母親是對的,只是小姑娘家,卻開口就是掌丫鬟嘴,讓人聽到不好,將來議起親,別人不知道的怕要說你脾氣不好。”
魏曦自是不服,半天才硬氣道“你管我議親不議親,反正這花就是不能折,你讓人折就是不敬重我娘親”
續弦當然要敬重元配夫人,魏曦卻這樣扣帽子,但宋胭不想和她爭論,只是往屋內走去,扔出話道“既請過安,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這里還有事,不留你們了。”
她不理睬,魏曦也不能強行和她理論能不能折花的事,再瞪一眼春紅,轉身就走了,也用這種不理不睬的高姿態來回應宋胭。
倒是江姨娘卻進屋來,在屋中站定道“曦姐兒年紀小,奶奶別與她一般見識。”
宋胭坐在堂下不說話,江姨娘又問“聽說奶奶有意給曦姐兒說親”
宋胭抬起頭來,仔細想想,自己沒和別人說這事,秋月和春紅也都是嘴嚴的人,不會去外面說,江姨娘卻知道了,多半是從大太太那邊聽來的。
她消息倒是靈通。
宋胭沒承認也沒否認,只問“怎么”
江姨娘回道“我是偶然聽說,心里不安,就同奶奶提一提曦姐兒如今才十二,奶奶又是剛進門,知道的說奶奶是關心曦姐兒,拿曦姐兒當親生的對待,唯恐耽誤了她婚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奶奶是容不下曦姐兒,要把曦姐兒早早打發出門才好。”
宋胭只覺得一陣慪火。
江姨娘這話,分明就在說她是容不下魏曦,要早點將她嫁出去
天地良心,魏曦屢次冒犯她,她的確不那么喜歡魏曦,但還不至于急著將她嫁出去,黃家的事單純就是碰上了,她覺得人家家世好、人品好、前程好,是不可多得的好郎君,人家又主動求上門來,她不想和十二歲的小女孩計較,仍然想她找個好夫婿,所以才帶個話,沒想到大太太那邊態度冷淡,姨娘這邊還這樣說。
她一咬牙,回道“沒有的事,我年輕,又才進門,哪里會議親,曦姐兒的事自然是她父親和她祖母操心,姨娘多心了。”
江姨娘笑道“那多半是我聽錯了,奶奶不要往心里去,同在大爺后院中,我也是為奶奶好才多嘴提醒兩句。”
宋胭沒說話,江姨娘自是看出她不高興,福身退下來。
她一走,春紅便小聲嘀咕“好心當作驢肝肺,我倒要看看她以后找個什么好姑爺”說著又去了院中“我偏偏要去折幾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