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口,魏祁便是一聲未發。
宋胭想著,他既主動問起,自是早就聽人提過了,此時叫她過來,只是確定,兩人都說的一樣,那事情絕不會有誤會。
魏祁沉默半晌,朝外道“讓曦姐兒過來。”隨后又吩咐“讓江姨娘也過來。”
這是要問罪了。
宋胭一想魏曦和江姨娘待會兒過來看到自己在這里,她父親要責備她,一定會想是自己告的狀,回頭又攻訐她,于是見機想溜,和魏祁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回去做什么就在這里。”魏祁直接下令。
宋胭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看見他的神色,終究是沒反駁,留了下來。
魏祁到堂下椅子上坐下,等著那邊兩人過來,宋胭想著自己也沒錯,不必罰站,于是也坐在了身后靠右側的椅子上。
如此一來,倒像是魏曦要來接受父母二人的雙堂會審。
嗯還挺好,魏曦再桀驁,她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沒一會兒魏曦和江姨娘來了,兩人都低著頭,江姨娘緩步走到堂下,福身,朝著魏祁道“見過大爺。”隨后又朝向宋胭“見過奶奶。”
魏曦也低聲“見過父親,母親。”她聲音低婉,帶著少女的嬌柔,儀態也絲毫挑不出錯,看上去倒真真是行止有儀的大家閨秀;而江姨娘,向來就十分規矩,不妖不媚,本分中透著端莊,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會覺得江姨娘有心眼,也不會覺得魏曦會說那樣的話。
魏祁開口“知道叫你們過來做什么嗎”
兩人不吭聲,魏祁道“魏曦,你說。”
魏曦將頭埋得低低的,還沒開口,江姨娘便一下跪在了地上,魏曦見她跪,自己也跪了下去。
隨后江姨娘便泣聲道“是妾身的錯,沒能教好曦姐兒,議婚的事妾身沒打算讓她知道的,可她還是從別處聽來了,來問我。
“妾身以為這不是什么大事,沒多想,卻不承想小孩子覺得在芝姑娘面前沒了面子,才為一時意氣之爭說出那樣的話,曦姐兒不懂事,沒娘的孩子又可憐,大爺要怪便只怪我好了,我愿去大奶奶靈堂面前罰跪一個月”
魏祁看她一眼,聲音冷淡“我沒問你。”說完看向魏曦“你同你親姑姑說,黃遠鳳是你不要的,是不是”
魏曦整個人已經瑟縮成一團,深深埋著頭,許久才道“是”
“長幼尊卑何在,廉恥何在你母親若泉下有知,只怕要氣得醒過來”魏祁只是稍稍提了些音量,卻是極少有的,魏曦一聲未出,跪在地上哭起來。
魏祁靜靜看著她,問“你可知,你錯在哪里”
魏曦擦了擦淚,一邊抽泣一邊回道“錯在對姑姑無禮,還有妄議婚事和男子,被黃家人聽到。”
魏祁道“這樁婚事,不論先后對錯,他們已定親,那便是你的姑姑和姑丈;繡春堂也是你叔祖一家,有這些牽扯,旁人只怕再不會提起只言片語,以防影響家中感情,你卻能說出那樣的話。
“黃家人聽到了也好,他們在慶幸,好在不是定的魏曦,而是魏芝,家門之幸。”
魏曦將頭埋得更低,也哭得更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