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一動不動看著她,她垂著頭,許久才小聲道“她確實不喜歡我,之前便說她的母親只有一個,就是郭大奶奶,我什么也不是。”
聽了這話,魏祁的臉色更沉了下來,沉默片刻,帶些幾分無奈道“她如此無禮,將來去了夫家又如何是好你我將來興許也會有女兒,長姐的惡名在外,妹妹的名聲也會受影響。”
竟然和她來這套宋胭惱恨地想,她現在自己都顧不上,還顧以后的女兒呢她哪有那精力
但惹怒他對她沒好處,她忍住不滿,柔聲道“曦姐兒只是年紀小,有了大爺這次責罰,她應該知道好歹了,以后自然會懂事的,絕不會有惡名,大爺不必太過擔心。”
這話就是騙鬼了,魏祁知道,她也知道魏祁知道,但這就是她的態度。
果然魏祁半晌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她微低著頭不與他眼神接觸,也不說話。
最后魏祁作了讓步“這事,后面再說吧。”
宋胭輕聲“嗯”,一副溫婉小媳婦模樣。
原本他每每過來,就是行夫妻之禮的意思,但今晚兩人鬧得不開心,氣氛尷尬,他沒主動,她也沒吭聲,兩人就這么在床上躺著,各自睡下。
但分明是睡不下的,宋胭默然轉過身,將背對著他,能聽見他那邊也有些微的動靜,并沒有馬上睡著。
一直以來她都盡量恭順,本本分分做一個賢惠的妻子,不愿違逆他,可這樁事實在太難接受。
給她教養,他只是一開口的事,然后呢
魏曦無禮,到底是江姨娘沒用心教養,還是天生就教不好
十二歲,品性幾乎就是定型了,她又如何扭轉得過來說是打罵責罰任由她,真是笑話,她有幾個膽子敢打魏曦回頭一個虐待元配之女的罪名扣下來,她到何處伸冤
他平常跟沒這個女兒似的,到現在魏曦犯了錯、丟了國公府的人,就一通責罰,江姨娘的今天說不定就是她的明天,下次就該她和魏曦一起在他先夫人牌位下罰跪了。
宋胭惱恨地想,與其那時被他罰跪,還不如現在得罪他,反正他也沒理由因為她不同意教養魏曦就怎么樣她。
這事就這么擱置下去,聽說魏曦與江姨娘被罰跪了一夜,回去就被禁足了,魏祁的教養方式簡單粗暴而隨意,隨后就又去忙他的公務了。
他不來留宿,宋胭猜測他大概對她有怒,但她也沒辦法,只要能撇開教養魏曦這樁事,他就算半年不來她房中都值得。
反正朱曼曼也沒生孩子,有人在前面頂著,她不著急。
過兩天,到五月初三,她身邊的媽媽出去買絲線,正巧遇到了出門走親戚的宮家姑娘宮玉嵐,宮玉嵐讓媽媽帶話,約她初五正端午時一起去皇家西苑看賽龍舟。
這一日,皇上會邀百官至西苑看賽龍舟,五品京官以上能攜家眷前往,宮玉嵐她爹正好是五品的廣文館博士,她以前和宮玉嵐去過一次。
宋胭自然動心,又能出去,又能見好友,想來想去,她和婆婆說了一聲,張氏別的地方刁鉆,這方面倒并不管束她,只讓她去了西苑規矩行事,早些回來。
她開心不已,初五一早就乘了牛車去與宮玉嵐會合,兩人約在國公府附近的路口見面,宮玉嵐本來與父親坐著馬車,看見她的車便跑過來與她一起坐,又問“這國公府的牛車怎么和你們家那個有點像我還以為特別大特別氣派呢”
宋胭回道“這就是我們家同一個工匠打的,我的嫁妝。”
宮玉嵐吃驚“這車和牛都是”
宋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