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自然知道婆婆是聽了魏芙的攛掇,不準備把魏祁的俸祿給她,這種時候她是多說無益,但魏芙的話實在讓她生氣,似乎就在諷刺她沒見過多的錢,便還口道“二妹說笑,就算大爺的錢在我手里,我也是看管,而不是揮霍,多數的錢不都留著以后嫁女娶婦么”
魏芙半晌說不出話來,卻又明顯被惹怒,最后道“什么揮霍,大嫂的意思難道是母親會揮霍”
宋胭實在不想理她了,同張氏道“母親知道,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
“哼,那又何必急著管錢我還聽說有人拿了婆家的錢補貼娘家呢”魏芙道。
宋胭冷了臉色,開口道“二妹,你這話”
“算了,都少說幾句。”張氏帶著斥聲道“這事就這樣吧,老大那里,我再同他說一聲,錢就先放在我這里,你真想要,等過個兩年,有了兒女,開支大了,你也沉穩些,那時候再拿不遲。”
宋胭極盡克制道“是,全聽母親安排。”
從宜安院出去,她委屈得幾乎哭出來。
原本沒想過拿魏祁的俸祿的,她都不知道他俸祿是婆婆在領,明明是他自己提起的,現在卻要讓她來受這一頓氣。
魏芙實在是欺人太甚,可她有婆婆護著,自己只能生生忍受。
回到自己院外,眼眶早已紅了一圈,又想起魏曦還被安排在房中讀書,怕被她看見,便在院外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她在心里想,也許這事還要和魏祁說一說,不只是錢,還有魏芙對她的惡意。
魏祁卻是到入夜都沒過來。
她知道他下午就回來了,此時必定又在景和堂忙著,也不知用過飯沒有,便找了過去,看他有沒有閑下來。
天色帶著些殘亮,不用提燈,她到景和堂,正見到丫鬟拿著漆盤,從魏祁房里出來,見了她,一笑,恭聲道“大奶奶。”
宋胭認識她是婆婆身邊的大丫鬟之一,彩玉,也溫和道“彩玉姑娘怎么到這兒來了”
彩玉道“姑奶奶拿來的糕點,太太讓我給大爺送一些來。”
“勞煩姑娘了。”宋胭說。
兩人打完招呼,彩玉去了,宋胭徑自去魏祁房中,他房里已經燃了燈,此時正在書案旁寫著什么。
他身量比國公府其他幾個少年都高大一些,據說曾經親自帶兵與匪寇對陣,身上帶著些武人的剛猛之氣,但此時在燭光下伏案疾書,卻又有一種溫和沉靜,從她的角度看他的側顏,倒真是劍眉星目,鼻若懸膽,玉嵐說得對,他確實是俊朗的。
無意識地,她想起他昨夜的溫存來,在她耳邊說讓她喚他夫君,那樣的他幾乎不是他。
臉頰微熱,她猶豫片刻,終究是不好意思在有光亮的情形下開口叫夫君,便緩步走進去,魏祁聽見聲音抬起頭來,她關心道“怎么這么晚還在忙,用過飯嗎”
魏祁回道“用過了,晚上你先睡,我不定要到什么時候,若太晚了就不過去了。”
“事情哪有做完的一天”宋胭說著,看到他桌角放著的一盤紅豆蜜糕,一碗銀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