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當頭,考場休息半個時辰,讓這幫愁眉苦臉的學生們去吃個飯,勉強用食物填飽空虛的腦子。
公輸師傅臨走前看了微生柳一眼,發出一聲重重地“唉”。
聽得旁邊幾個不明所以的學生后背一涼。
他特意從背后繞了一圈,微生柳閉眼睡得很安詳,眉頭輕微地皺起,偶爾發出幾個沒有意義的音節,反反復復念叨一句話。
“警告缺水”
“警告缺水”
哪怕是此刻心情不佳的公輸師傅,也被這稀奇古怪的句子愣神一會,反應過來,又對著旁邊幾個學生說“水呢水呢這小孩中暑熱了吧”
幾個監考的學生跑起來,手忙腳亂。主要是在考場上,水杯之類的都沒拿進來,萬一不小心碰到,打濕器械關節之類的,考試基本就作廢了。
等到他們終于大呼小叫地取來水,順便還把醫齋里的龍女大人一并薅來的時候,已經離考場開始不剩多少時間了。
白露跳下來,尾巴一晃一晃,維持著平衡,把手搭在微生柳的脈搏上,面色很凝重。
“怎么了”有人問,“是中暑了吧”
“不是、等一下等一下”白露向來得意的醫術此刻仿佛失了靈,她堪稱驚恐地大聲喊道,“怎么沒有脈搏”
眾人“”
“曬暈了吧”
“不會真的沒有脈搏”
“但我看她還在呼吸的樣子”
阿偉懷疑人生地看了一下場地,又看了一下并不算太毒辣的太陽“下一屆是不是就得加強一下考場的人文關懷了”
可這個天也到不了極端環境啊
正當水要被喂到微生柳嘴里時,她終于悠悠轉醒。
夢里她被一大幫魔陰身攆著跑,追到歲陽叢里,又困又累,直到面前終于出現一個池子,她跳進去后才覺得渾身舒暢。
隱約記得自己貌似還在考試,緩緩醒來。
一睜開眼睛就和十幾雙濃郁的大小眼對視了。
微生柳“”
微生柳應激了“鬼啊”
白露驚恐“鬼啊”
沒有脈搏的人詐尸了
“我剛剛在待機嗯,休息,所以脈搏比較淺。”微生柳扶正了帽子,不易察覺地將兩邊的長耳朵縮回去,略微有點心虛,“謝謝大家關心。”
“你需要水嗎”阿偉湊了上來,手里舉著一杯澄清透明液體,語氣很關切。
微生柳盯著那杯水看了會,搖搖頭說“我好像已經滿了。”
阿偉“”
“嗯現在長勢良好。”微生柳感受了一下,“被注射了賦活水和樹木激活液,還是很有效果的。”
阿偉“”
阿偉“冒昧問一下,你現在是”
微生柳“我是一棵樹啊”
阿偉果斷放棄與她交流,沖過去跑到白露面前。
此刻白露正憂愁望天,短暫地質疑自己的醫術。
非常痛心。
她連病人的脈搏都摸不出來了,今后如何看診
“醫生”阿偉向這位正傷春悲秋的醫師奔跑過去,一邊跑一邊疾呼道,“醫生不好了病人腦子曬壞了”
腦子被曬壞的微生柳蜷縮在椅子上,表情并沒有因為這幾句大喊大叫產生太多變化,冷靜得非同常人,完全是新時代高科技機器人一樣的冰冷理智。
如果忽略掉她先前“我是樹”的發言的話。
白露打起精神,又重新走回到微生柳面前。她舉起小手,想去探微生柳的額頭,因為個子的局限,她奮力地踮起了腳。
微生柳從善如流地俯身下去。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有什么意義,但老實地把自己的腦袋貼到白露的手心。
白露摸了摸,說“是有些溫度高。”
微生柳“異常高溫過熱。”
白露“找幾個冰塊來降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