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澀澤龍彥的身影消失不見。
白川泉踉蹌了一下,深深吐了一口氣。
“草一種植物,有些腿軟了。”
姑且算是把白麒麟唬住了。
白川泉摸著自己隨著失去刻意的情緒控制后,加速跳動的胸膛,后知后覺出了一頭冷汗。
在生死線邊游了一圈的感覺令人不想回憶。
這種死亡的感覺和白川泉上次被太宰治拉著跳樓的感覺完全不同。有了心理準備和猝不及防的差異令同樣的死亡體驗出現了重點不同的兩種感受。
前者是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后者是寒毛直立的腳軟。
白川泉的想法源于坑貨系統的選擇形式。
從二選一的方式很容易得出,系統是將風險壓在了未來,先行將技能交于白川泉使用。
在此過程中,只要白川泉做下選擇并沒有徹底背離,技能就會一直生效。
參考這個思路,白川泉說出了之前的內容。
說白了。這不過是畫大餅的手段。
只要對方肯相信畫餅者的話語,安心咬下這塊大餅剩下的事情便不必擔心了。
澀澤龍彥厭倦人世,竭力尋求樂趣,白川泉的說法恰恰戳中了他的渴望,摸到了白麒麟的死穴。
對于不惜勞累將整個橫濱大抗爭化為自己尋找趣味的游樂場的白麒麟而言放過一名異能力者,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起他很快會覺得無用的異能力結晶,澀澤龍彥更想看見成長起來的白川泉去完成他的承諾。
澀澤龍彥愿意用無損失的風險賭一個自己日后慶幸的未來。
這就是白川泉的心理博弈。
白川泉的目光落在技能欄最后出現的“博弈精通”上。誰能想到,就是這個不起眼的技能,硬生生給他開辟了一條存活的生路呢
“博弈,遠不止在棋盤上。”黑發少年抿著唇,慢慢微笑起來。
白川泉沿著霧區籠罩的街道慢慢前行著,終于看見了不遠處白霧漸漸變得稀薄。
在乳白色霧氣未能浸染的的街角,一名穿著枯葉色西裝,戴著圓框眼鏡的青年等候在那里。
他的手里提著一個皮手提箱。
“請問還有什么事嗎”
坂口安吾皺眉陷入了沉默,白川泉并不想奉陪,他隨口問到。
“不,沒有了。”戴著圓框眼鏡的青年頭發全部梳起,不留一絲劉海落在額前,他自我介紹著
“我只是出于興趣問一句罷了。如你所見,我是一名情報員。”
坂口安吾語調一絲不茍,顯露不出半分對謊言敷衍的不滿。
“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吧”
白川泉冷淡地點點頭,注視著自稱“情報員”看起來也并不健壯的成年男性。他面上不動聲色,指尖不著痕跡觸到了腰間的某個冰冷器物,稍稍安心了些許。
“你是誰”
雖然自己剛脫離險境,白川泉并不介意動手。就算暫時休戰,先前參與抗爭的其他組織也只會保持表面的風平浪靜。
毫不客氣地說,如果白川泉死在這里,即便是一直有意照顧他的尾崎紅葉,也不會為這種小事大動干戈,影響暫時平靜下來的橫濱局勢。
某種程度上,這個時候的橫濱,遠比抗爭高潮期肆無忌憚的血肉場面更加危險。
現在死去的黑道成員,毫無意義,沒有人會為他的性命負責,亦是無從追究。
這是所有組織的默契,心照不宣。
“不用那么緊張,”坂口安吾苦笑了一下,攤開手,表明自己的毫無威脅,“我是港口黑手黨會計事務所一名普普通通的會計師,現下負責情報的搜集工作,正在尋找太宰準干部的蹤跡。”
白川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