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么白川泉印象中龐然大物的港口黑手黨會和羊組織這樣基本上沒有異能力者的小型自衛組織勢均力敵這么久
對于中原中也強大的重力異能力早就有所見識的白川泉毫不意外
根據“短板理論”一只水桶能裝多少水取決于它最短的那塊木板當一個木板的長度足夠包裹整個木桶,短板也就可有可無了
“羊”能和港口黑手黨持續叫板這么長時間,他們所依靠的,自然是他們的“羊之王”,“羊”組織內唯一的異能力者
中原中也。
這也是中原中也為何總會無意識中流露疲憊的緣由。
羊的成員們摸進了貨倉,每個人手中都握著槍械,小心謹慎地躬身進去。
白川泉守在了門口。指尖輕微滑過微涼的手槍表面,熟悉的觸感令他不由挑了挑眉,輕輕彈著手指,有一瞬間想拿起來放手里慢慢把玩。
作為一個經濟來源并不多的自衛組織,羊的成員們所配備的槍械,在在港口黑手黨待過的白川泉看來都是極普通的大路款。
但槍支這種東西,型號能用就行,能殺死人的自然是把好槍。
失憶的人設堅強地撐住了黑發少年想放飛自我的手。
白川泉靠在露出一條縫隙的倉庫門口,時不時看一眼倉庫旁邊的走道深處。
沒有燈光,非常暗沉。整個倉庫的氛圍非常符合此地“灰色、黑色交易”的本質。
眼前是尋常人一眼望不見深處的灰蒙蒙,黑沉的倉庫深處似乎醞釀著什么,像是吞噬了光線一般的陰影。
“真隱蔽。”
嘀咕了一聲,白川泉蹲下身垂下眼。由于要便于行動,即便不樂意,粉發少女柚杏還是放過了他,讓他“矯情”戴了個口罩遮掩面容。
自然,失憶的小可憐一番感激言辭少不了。
許是在那名少女看來,這不過是黑發少年第一次進行這種行動無意識的膽怯害怕,等這種事情做得多了和他們一樣,自然而然就不會介意了。
犯罪這種事情,只要有一次就會是抹不去的污點,自然就不會害怕之后的無數次。
某種程度上,白川泉相當理解這種想法。
凝視干凈的東西染上臟污,的確是極具吸引力的一件事更何況是“成為同類”呢
不過,這些未成年的少年少女,究竟有幾分他們所做的事情是在犯罪的意識,就不得而知了。
居住在鐳缽街那般混亂地帶的人們,本身懷有的此類觀念就非常稀薄
“嘖,這種說法好像地域歧視啊”像是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太對勁,蹲在倉庫門口走廊邊緣的少年眨眨眼,不自覺彎起嘴角喃喃。
這還真不是歧視。
因為官吏無法管轄日本作為數年前那場大戰的戰敗國,其劃定的租界并沒有執法官吏權
在多年前的大爆炸過后,地勢被破壞成凹陷大坑形態的廢墟自然不再受外國“洋大人”們的青睞。
而在本地政府無力重建管轄時,那些法律難以涉及的人們已經先一步在這里建造起了房屋,拉起電纜,筑起石階讓鐳缽街出現了城鎮規模的特殊街區。
鐳缽街的居民,其中的主要成分是那些身份不方便明說的家伙。這些人無法用正規手段在街區中介租房或是出于隱秘性的需求或是為了行蹤的保密性。
在這樣的街區長大的未成年孩子們,所經受熏染的觀念,都是更加另類偏離正道的存在。
更加漠視法規。
想起自己之前在過有關蘭波老師那份任務報告后著手的調查,白川泉淡然溫和的藍色眼眸里多了幾分深色。
系統在把他扔到這里前說祝他得償所愿。
且不論系統希望自己怎么做在這個時間點,白川泉最想做的
只有一件事。
“真相”白川泉掩住眼底的深思,無意識呢喃著。
系統想讓他尋找的真相,又是什么
他現在所處的境況,也在系統的預料之中嗎這與那位全然不知、渾然不覺、好似被遺忘了的第五位港口黑手黨準干部魏爾倫,有什么關系嗎
深深嘆了口氣,白川泉剛想站起來,就聽到走道深處也傳來了一聲極輕的嘆息。
下意識直起身子,黑發少年警惕地看著通道深處。
幾乎緊隨著嘆息聲,一名穿著黑色外套、白色褲子的年輕男人出現在少年眼前。
黑白格紋的領子搭在白色的內襯上,年輕男人漫不經心地張手揮臂,他的聲音才輕飄飄響起
“真煩人,要是這批毀了我可不想再加班做一批。”
他說道,在他袖口處,似乎安放著什么小型裝置絕不是手表。
在一片昏暗中,空氣中有細微的亮光出現。
輕柔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