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白川泉心底的打算成真前,一個更加迫在眉睫的麻煩已然近在眼前。
您的好友太宰治,還有三秒抵達戰場。
白川泉剛剛把思緒理清,神清氣爽,低語著笑了一下,突然目光一凝。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見鬼我剛剛選的選項不是森鷗外嗎,為什么會看見這家伙”
白川泉忍不住低頭,又重新抬頭看去,確定自己的視覺沒有出現問題、沒有被什么奇奇怪怪的異能力所蒙蔽。
他隱蔽地按了按額角,看著來人,隱隱有些胃疼。
啊,煩。
黑發搭在臉頰邊,簡單的白襯衫西褲打扮,除了被繃帶完整包裹住的一只鳶色眼瞳外,這次對方的右手光榮打上了石膏,白色的繃帶掛在脖間。
在白川泉的不經意抬眼下,黑發的未來準干部已經發現了他。
進入咖啡店的少年幾乎沒有任何躊躇,臉上掛著輕快的笑容,沒有多看其他人或者事物一眼,直直向白川泉走來。
白川泉張望了一眼,開始不動聲色思考如何躲開。
白川泉毫不懷疑一件事,只要太宰治想做,那么他就會是最合格的一顆牛皮糖,黏在身上甩脫不開
白川泉深色的眼眸落下一片陰影,隱隱回想起第一次接觸到太宰治時的情景
十六歲的太宰治身高拔高了不少,幾乎要接近一名成年人的身高,而常常在身上披著一件黑大衣,在龍頭抗爭期間帶領著部下作戰。
黃昏夜幕下的珠寶店殘骸,年輕男人的身影匆匆,為好友擔心,或許有一眼瞥見了就在附近的少年,卻沒有給予半分多余的眼神。
可即便是那一瞥,也是極盡冷漠和如同深淵的暗色,仿佛能生生將對視者沉溺淹死
龍頭抗爭結束后,最后見到白麒麟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是打敗了白麒麟澀澤龍彥的人,被冠上了“雙黑”的名號
那時的白川泉尚未能料想,而就在一年多之前,太宰治尚未正式加入港口黑手黨之時,還只是個整日游蕩在街頭的不學無術投河分子
十五歲時的太宰治,雖然癡纏的工夫到家熟練,但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漠然氣息卻隱隱警告著什么,仿佛太宰治所生活的世界,并非是人世間,而是另一個眾生登臺的戲幕。
太宰治作為不屬于這個戲臺上的多余者,哪怕情之所至,理所當然地唱念做打演過一場,內心也依舊毫無波瀾。
白川泉眨眨眼,斂去深思。
探知他人本性并非是一件利人利己的事情。沒有人想被他人看透,而即便是最為真切的好友,有時候也不想知道友人最真實的樣子。
所謂“傾蓋如故”、“白發如新”
莫不如是。
而比起某種清晰認知更為明顯的,是白川泉心底涌出的某種危機感。
太宰治腳步輕快,向著白川泉的方向一步步走來。目光不帶一絲一毫的游移,目的明確。
白川泉看著他,眼中看見的不是繃帶少年清秀稚氣的外表、睜眼微笑的神情,而是一大團的黑色烏云不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