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連聲音都無法存在的寧靜中,保羅魏爾倫在扭曲的空間里抬手,手上接觸著一個正收縮中不斷體積增大的黑色球體。
球體的大小漸漸淹沒過人類渺小的形體。
它漂浮著,來到了大氣之中,原地已經找不到了原來俊美法國青年身影。
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什么普通人,異能力者,都回到了同一條水平線上。
唯一的念頭,只剩下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這樣的攻擊下幸存
從身后蔓延的深紅色在數秒內爬到腳下,很快攀至高空成為了無堅不摧的透明壁壘。
阿蒂爾蘭波凝視著空中的黑色存在,灰綠色眼眸滿是凝重。
街道上人群的驚慌呼聲被拋在身后,瘦高俊美的法國男人修長的手指理了理脖頸后的烏色長發,用發帶束起,快步走向詭異黑色出現的來源之處。
不該,至少不能讓保羅魏爾倫以這種形態出現在日本
真讓它肆意妄為,這樣的后果,無論是令它出現日本還是監管不力的法國,都討不了好
“讓我教育和監視他波德萊爾老師,不管是哪件事,我都沒能好好完成。”
亞空間擴張,在亞空間內無視重力滑翔騰挪,抄直線近道前行的阿蒂爾蘭波很難說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啊,救命”
白川泉抽了抽嘴角,對自己只要看戲就會遇上大事情發生的運氣嘆為觀止。
看著下方正一邊用無線電高喊“趕快避難”一邊帶著人手往隱蔽的遠處撤離的太宰治,又看了眼一動不動有如死機的二選一系統,白川泉忍不住扶額
死亡面前寵辱不驚
廢物系統壓根沒給他這種技能啊
貪生怕死選了益智游戲的使用者干脆在原地找了塊干凈地方坐下,選擇自殺。
生活太難了。
重啟吧。
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的重啟。
自知在劫難逃后,白川泉也放棄了無謂的掙扎,抬眼打量起空中吸引著周圍光線與熱量,泛著不穩定波動的黑色球體。
重力的自我擠壓碾碎中子成為粉末,無休止的塌縮令質量成為了生命的禁區,連光線都無從逃逸的黑洞。這種程度的知識白川泉朦朦朧朧的記憶里還是有的。
“我走在路上”
照例沒有時間地點依據往上泛起的記憶殘渣不觀察外界情形,突然出現在腦海。
“狂風吹得廢墟中的鐵屑發出嘎嘎的聲音,夾雜著呼呼的口哨聲怒吼著從燒焦的窗戶中吹進去。薄暮初上,陰云密布的天空飄起了雪花。”
“這次的記憶倒非常符合現在的景象。”
白川泉甚至有些想笑。“瓦迪斯瓦夫席皮爾曼。”默念著腦內出現的人名,他沒有從系統空間里掏出“沙之書”,如果這是一切的終結,這短暫的不過一年的生命,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