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吧”
在此契約之地。
稍稍移開遮擋風沙的手,眼睫微動將視線移向前方,意外地微微挑眉,遙眺另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影,斯普林格咽下了后半句話。
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統一昏暗中,中年男人優雅的站著,一動不動。
好像在等什么人。
身份不明,是敵是友
系統應時地冒了出來。
有人比你更快你心里一咯噔,雖然對于大部分男人而言快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并不這么想也許。
總之,你完全無法接受有人比拿著鑰匙的你更快進入這里的現象。
a盜賊比拿鑰匙的客人更快,這合理嗎顯然不。你熱情好客,表現出了高度的“待客之道”。
b來者是客,何必計較那么多。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獵槍,你確信現在是第二種情況。
斯普林格沉默一瞬“我恨跑在我前面專門堵我的人”
喪失首發先機,斯普林格神情也只在第一眼望見時凝固了剎那,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地迎面走去。
無人可窺見的某一瞬間里,黑發男人緩緩抿唇,露出了似有若無的鋒利笑意。
又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看樣子,和闖進家門的“盜賊”,是沒有和談的選擇了。
即便有,二選一系統也會讓它變成“沒有”。
不過。
微妙的差別還是存在的。
看似兩個選項異曲同工,都是把斯普林格和對方的身份放在了對立面
仔細權衡后,斯普林格很容易發現第一個選項中,強調的重點是“盜賊”而第二個,則是“敵人”
哪怕表面上“待客之道”的涵義,相當含糊曖昧,好似存在不少能做手腳的空間。
斯普林格卻也知道,在現實的重大問題上,第一個死的只會是墻頭草。
此為常識。
斯普林格溫柔地露出笑容,心下已有了決定。
對待獵物,還是往死里打,確保對方沒有動彈能力,再也爬不起來比較好。
要么一,要么無。
05可不太受歡迎。
“啊是,歌德先生嗎”
略顯猶豫的聲音,隨著不知何時出現遠處的人影走近響起。
歌德總算能看清來人的模樣。
一名身姿頎長勻稱的男人,五官英俊,有著德國人并不少見的藍色瞳孔。看上去二十出頭,絕沒有超過三十歲。
膚色是近乎沒有雜質的白皙,眉目深邃鞣雜地恰到好處,昏暗的陰影勾勒間,顯出幾分冷淡孤高的弧度。
然而,他第一眼給人的印象卻是渾身氣質穩妥可靠,肩頭披著一件春季的單薄長外套,脊背挺直。
只有當黑發下那雙不同于他人的藍色瞳眸望過來時,與他對視上的人才會發現好似保留了孩童時期純粹色彩的眼眸里,并不完全是孩童的天真,卻像是藏著一個世紀的澄澈天空。
青山幽谷、晨曦暮靄、村童幼女
晃神之間,歌德好像又回到了二十歲那年,成為那個偏遠淳樸山村里,滿懷憂郁心事的年輕人。
一個看似矛盾,又并不忤逆氣質的男人。
不該出現的對沖元素出現在一名成年人身上,如此渾然天成,就好似本該如此。
莫名撥動人心弦。
歌德思緒一頓,打破了寂靜“你是誰”
歌德知曉對方極有可能便是自己要等的人。
即便如此,他依然想知道出現的人的名字
這般不似尋常的舉動
不是因為他等的人來了。
而是因為來的是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