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好像有心事”
夜晚才接待客人的酒吧,有著日本舊式格調的裝潢,木質吧臺與上方映照的燈光皆為一色,明亮中透著和熙溫暖之意。
至少,與正坐在一角吧臺前三人的職業身份格格不入。
開口的年輕人最為年輕,骨骼纖瘦,尤為古怪地將部分皮膚纏上白色繃帶,黑發是這個國家最經典常見的色調,而大部分同齡人會選擇在澀谷之類的繁華區游蕩,嬉皮笑臉勾肩搭背,女生化著濃厚的妝,男生耳中塞著耳機把手插入口袋,年輕人卻將夜晚和兩名年紀不一的成年男人一起度過。
“嗯”一本正經模樣的男人頭發整齊梳起,穿著暖色調的休閑西服,眼鏡后目光散漫,無所謂地說,“工作嘛,沒辦法。”
“總是那么回事嘍,不是這邊保密就是那邊因為沒有緘默遭受報復,最近軍警的人盯得很緊。”
穿著深紅馬甲的調酒師走到另一邊,給新來的客人服務,這個吧臺一角也暫時失去了更多人的關注。
“哎怎么說”白色繃帶一直綁到手腕處,露出的指節修長,但并非養尊處優的白皙,指腹虎口處能看見不薄的痕跡那是人體出于保護自我的目的,自然而然形成的習慣印記,手的主人用食指摩挲杯壁,一邊笑容滿面地說。
“最近上面打算讓我去出差,拒絕不了。”戴著圓框眼鏡的男人平靜地說,隱隱能聽出其中的無奈。
“那的確是沒辦法,”酒紅發男人織田作之助說,喝了口琥珀色的酒,放下杯子,“工作上就算再難的任務也要去做。”
“什么嘛”那只纏著繃帶的手撫弄著杯壁,看上去像是突然對這個物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人卻頭也不抬地說,“那些人才不會管你做得有多困難呢,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畜生用,我們可真是同病相憐。”
“看看,看看”年輕的聲音不滿地嘟噥,舉起另一只手,“織田作,安吾,你們看不出有什么區別嗎”
“”
“”
兩道詭異的沉默。
“沒有。”
“看不出來。”
意外實誠的兩人異口同聲。
“好啊,我就知道沒有人是真的關心我”低落的語氣,如果不看年輕人虛假的西子捧心動作,還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兒。
“所以”
暖色雙排扣西裝的男人挑眉,直白地催促。
“我多綁了一圈繃帶誒,繃帶的品種也換了,織田作和安吾怎么什么都看不出來。”年輕人嘀嘀咕咕,故意把聲音維持在嘈雜酒吧中另外兩人能恰好聽見的范疇。
“好像是這樣”
“一般人都不可能發現吧”
坂口安吾抿唇,看了看仔細端詳的織田作之助,又看了看還專門把手往前伸了伸的太宰治,深刻懷疑起這個世界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正常人“織田你怎么回事,這個時候應該狠狠吐槽才對吧。”
太宰治擺著手,揚起笑容“好的好的,吐槽役就交由安吾承擔啦,真是辛苦安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