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也即將枯死,倒計時將至,即便某什么都不做,遺物自然也會到達某手中。唯一需要防守的只有出境的權限。橫濱這邊,某在想辦法。”
“據某所知,叛徒已經沒有同伴了。”
泛著冰冷殺意的聲音驟然一變,隨后響起的是輕快隨意的笑聲,“別開玩笑了,這種臺詞可不好笑。”
“千代和美香子給某帶了玫瑰,吃起來口感很好,要分你一些嗎”
接下來沒有話語響起,顯然,對話的另一人拒絕了提議。
“不解風情。”
身高腿長的成年男人勾起嘴角,耳邊的耳釘在陽光下閃爍著光。
在他的另一只手上,握著一盒鮮奶。
“連奶供應都能超量,政府真是腐敗透了,東京灣是要向下一個西海岸波士頓看齊嗎”
咽下最后一口甜奶,男人走到便利店扔掉垃圾,目光逡巡觀察著街邊的店面,視線最終定格于一家甜品店。
“喂,這家的抹茶慕斯某是不是還未嘗過”他輕聲說,腳步已經自覺踏進了店門。
這條商業街與市民繞行的貧民區并不遠,生意冷清。
“歡迎光臨。”
柔和的少女嗓音在推門后響起。
“你們家這個慕斯”男人隔著玻璃虛空指了指,見身高大致不到自己肩頭的靚麗少女表情沉靜點點頭也許是兼職的國中女生。
“是新品,茶香很濃,”兼職的女生穿著店鋪的制服,有條不紊地介紹著,柔順長發落在肩邊,遮住些許面頰,下頜露出一個清麗的弧度,極易令人聯想到含苞的大和撫子花,“不會讓客人您失望的。”
探索新店的客人比較意外地發覺約莫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女店員使用的是敬語繁復復雜得一般日本人壓根不愿意學習使用的語法。
輕車熟路點好帶走的甜食,打包隨著少女低頭嫻熟的動作完成,在偶然發現店鋪的客人接過紙盒之時,一個語調低平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推門時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銀在下得到消息,沒出什么事吧”
“哥,怎么了”少女店員下意識睜大了眼,旋即反應過來柔和表情,胸口的銘牌寫著芥川銀幾個小字,“出什么事了嗎”
目光看了眼進來的少年,芥川銀將手中的紙盒交到客人手中,竭力平靜,不去馬上追問。
“客人慢走。”
在男人轉頭看去的時候,店門進來的少年慢半拍回應了一句。
與少女同樣柔順的黑發,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耳側直發發尾有著一段參差的白,瘦弱的身子穿著黑色外衣,洗的很干凈但也看得出非常舊了,相當清貧。
在這個時候,男人幾乎能從對方眼白豐盛的黑色瞳孔映著的那片灰藍中,看見自己的影子
亞麻色發色,衣著時尚,臉上掛著輕松愜意的笑容,沉著的成熟模樣,有如任何一個好脾氣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人。
一名喜歡甜品的,男人。
簡直是甜品店的稀客。
“別皺眉,吃甜品應當是幸福的事,某拒絕歧視。”舉止穿著極具魅力的男人笑瞇瞇,提著印著店鋪名稱的包裝袋,推開門回頭說。
也許有內情但和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客人就沒什么關系了。
畢竟,世間的家庭各有各的麻煩。
這個想法,不等宇野格次郎走到十米外,就消失了。
“雖然某知道很爛,但一座城市爛到這種程度,也算是政府和律法的無能了”
宇野格次郎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