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地笑了笑,白川泉心想,別看江戶川亂步長著一張俊秀的娃娃臉,平時舉止也沒有多可靠,但畢竟是能支撐起整個武裝偵探社的威名、單槍匹馬解決無數疑難或非自然案件的男人。
江戶川亂步的頭腦,是白川泉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那種一眼剖析的目光。
哪怕太宰治能從潛意識理解一個人,恐怕也做不到和江戶川亂步一樣只是看見世界表面就看見全貌。
不需要理解為什么,不需要理解動機,江戶川亂步見到的只有事實。
如此一來,說句不好聽的實話江戶川亂步見過、看出的人性乏味、陰暗面,也許比他吃的麻糬點心還多。
“至于太宰嘛”
白川泉目光微涼,面上笑容燦爛。
“與其不情不愿活著,我畢竟是橫濱良好市民最擅長滿足人心愿了。”
茫茫暮色之下。
晚風從高空之上的天臺狂烈盤旋,衣角獵獵。
“放棄了。”突然,芥川龍之介松開了腳。
白發少年一邊咳嗽著,一邊疑惑地望向幾乎同齡的瘦弱年輕人。“為、什么”
“在下是偵探社員。偵探社的事務里,不包括幫別人滿足想死的愿望這一點。”芥川龍之介說。
外套在作戰中幾乎同樣殘破臟污,走路都虛弱到難以維持平衡的芥川龍之介打敗了阻攔自己見妹妹的敵人,向狼藉的頂樓天臺入口走去。
幾乎搖搖晃晃、像是推一把就會狠狠倒下的瘦弱年輕人腳步明確,聲音從他的方向傳來。
“從過去逃走,繼續畏懼自己,也是一種戰斗。把血吐出來,虎。把血吐出來之后前進。”
“如果你最后因逃跑和膽怯敗倒在地,我會跨越這些,來嘲笑你。在未來的某日。”
芥川龍之介說。
下一刻。
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干澀的、稀稀落落的掌聲在空曠的天臺響起。
“恭喜。”
帶著笑意,聽起來甚至頗為輕松的話語從不遠處傳來。
穿著高領的首領款黑外套,脖間掛著鮮艷的血紅圍巾,繃帶從脖子蔓延到襯衫領口、從蓬松發間穿過遮住左眼的男人身軀頎長瘦高,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籠罩了一片陰影。
“恭喜,恭喜你們兩個。真是漂亮。這可是不輸于那場船上戰斗的精彩勝負。”
青年太宰治說。
“太宰先生。”“黑衣男”兩個人的聲音同時發出。
青年太宰治不緊不慢走到二人近前,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看不清真實情緒,“是四年半間持續懷抱著仇恨,懷抱著憤怒的芥川君勝利了嗎不過,竟然能打敗我花了四年半鍛煉出來的敦君還是說,這就是偵探社的力量嗎。真是,太沒面子了啊。”
我的人生是我的,你的人生是你的。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尋求什么,那就盡管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別人怎么說與你無關。
舞舞舞
“亂步先生,已經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