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記憶中曾閃現過的情形。
又像是切實發生過的事實。
巨大的生物容器罐內,透明的玻璃阻隔著液體的溢出,一個赤裸的瘦小身軀,橘色發絲在液體中浮沉,以胎兒在母體的安全姿勢沉睡著。
“這”
中原中也楞神了會兒,很快神色變得陰沉,“這不是壓根沒有區別么”
惱火的嗓音從喉嚨溢出。
“話說,這不是n的實驗室吧”
位于軍警轄區地下的機密研究所,必然被軍警方面的人物審核通過,然而
“n已經死了。”中原中也低聲自語,視線忍不住盯著生物培養罐內的少年。“而且,那個家伙,以他的狡猾和冷酷,根本不可能把這家伙扔在這里。”
哪怕只是接觸了幾次,n那種冷酷、無視道德、抵達目的的性情依舊顯而易見。
而且,n是政府保護的研究基地主事人,和軍警轄區地下,這個小型的研究實驗室,并不相符。
“是被移交了嗎”中原中也喃喃自語,一時難以做下抉擇。
上一次見到容器里的少年哪怕只是一只手的輪廓中原中也也知道對方無法離開容器和里面的溶液。
就在中原中也猶豫的時間里,站在門口的橘發年輕人沒能注意,生物培養罐內的赤裸少年,顫動著眼皮,下一秒,睜開了眼。
赤裸少年鈷藍色的眼瞳直勾勾盯著玻璃外邊西裝革履的橘發年輕人,似乎新奇,又像是依賴,如同幼鳥歸巢的本能。
“啊”中原中也嚇了一跳,“你、你怎么突然”
和上次中原中也所見渾濁的胎水不同,在清澈可見的溶液中,赤裸少年的一舉一動都分外醒目。
如同孩子的玩鬧,赤裸少年將手放在面前的生物培養罐外壁上,把頭貼近了,注視著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楞了楞神,也走近了。
“你”
中原中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說“對不起”因為無論如何誰是實驗室的作品,中原中也都是在外自由活動的一人。
說“謝謝你”如果承認中原中也是兩千多行代碼的產物,道謝的確無可厚非,他是在對方的基礎上誕生的。如果相反呢
還是“我會救你的”
事實上,這種承諾對于港口黑手黨的新任干部而言是頗具權威和可信度的,可到底中原中也也不是科研人員,即便帶走了容器中的少年,也無法保障對方不會因此機能枯竭,失去健康,適應不了環境患病甚至死亡。
中原中也陷入了首鼠兩端的境地。
帶走對方顯然并不是個好主意,且不論中原中也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干部,底下的下屬、組織的敵人、哪怕是討人厭的搭檔有多少人盯著他,光是如何安置對方就是個大麻煩。
可如果不帶走,任由對方出現在自己眼前又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