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克的后果就是,奚玉汝生病了。
不過黎奉卻還活蹦亂跳著。
奚玉汝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認為是aha的基因太強大了,于是沒有責怪自己前段時間頻繁地熬夜和疏于鍛煉。而且那段時間的懈怠是為了幫黎奉買禮物,因此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黎奉的照顧。
不過希望黎奉來照顧他,這確實是一個壞到不行的主意,和亡命賭徒說的最后一次沒有什么區別。
當黎奉再一次把一碗顏色氣味都怪異的湯端到他面前,并又準備喂他喝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認識了一個姓西門的oga,跟他合著伙來想要我的命呢”
“什么”
“沒什么,鄰國文化冷笑話。”奚玉汝被扶著靠在黎奉的懷中,意外發現對方的臂膀比自己想象中要寬闊很多,一時之間,很難將他和那個經常喜歡貼在自己身上的人聯系在一起。“我是這么認為的,既然現在科技這么發達,何不直接點外賣呢能幫我點外賣,其實也很幸苦你了,我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黎奉看了幾眼奚玉汝,最后當著奚玉汝的面將那一碗湯給慢慢地喝了個干凈。
無聲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黎奉,你怎么這么好笑啊。”奚玉汝一邊咳嗽一邊笑,整張臉都漲紅。他學著黎奉從前最常用的姿勢,將自己的頭放在了對方的肩膀上,用自己的短發去扎對方展露出來的頸部。“你好笨啊。”
難以形容的香氣鉆入他的鼻腔,勃動的動脈就在他的耳邊,他似乎能夠聽見黎奉血液流動的聲音。
真實的、鮮活的、可親的。
黎奉沒有介意他的評價,他兀自掀開被子上了床,于是兩人就著這樣的姿勢慢慢地滑躺下,在被褥之間相擁著。
“奚玉汝,這是你教我做的。”躺下之后,黎奉遲來地開始控訴。
奚玉汝往黎奉的懷里縮了縮,深吸著對方身上的味道。“那一定是因為你練習不夠,不關我的事,不如以后都你來做飯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廚。”
兩人開始很沒有營養地聊天,不過奚玉汝還在病中,說著說著就有些昏昏沉沉,到最后自己也分不出話里的內容是什么了。
擁抱的溫度熱而不燒,纏在身上的肢體帶著能夠讓人安心的力道,沒過多久,他就這樣在黎奉的懷中漸漸地睡熟,做了一個醒來后想不起細節的美夢。
美好的回憶總是得以長久,即使到后來奚玉汝再多的心有不甘,可先回想到的還是兩人之間最幸福的那些過去。
在每一個他不理解黎奉的瞬間、在每一個恒久清冷的夜晚、在每一次疲憊到意圖放棄的霎那,他都會用這些記憶來麻痹自己,告訴自己,他真的得到過黎奉的愛。
但是幻境就終有破碎的那一天。
如果要讓奚玉汝去細細地回憶,他會將兩人的改變,或者說黎奉的改變追溯到非常久遠的某一天。
大概是在大二年級第二學期的某個夏日周末的午后,那個時候他和黎奉坐在沙發上一起分食半個西瓜,電視在播放著熱鬧的綜藝真人秀節目。
西瓜還未見底,黎奉就收到了一條信息黎秋林進醫院了。
黎奉皺了下眉,在多個電話的催促之下換好衣服去往醫院,而奚玉汝在黎家的身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只能獨自在公寓當中等待。
天色漸漸轉黑、電視節目換了幾個、吃盡的瓜瓤被丟到垃圾桶里第二天早上,黎奉才終于回來。
實際上,黎秋林并無大礙,只是他此番進醫院也終于給黎家新一輪的爭奪打響了信號槍。
生活就是從那個時候發生的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