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晚飯。”黎奉也抬起手,卻是將掌心蓋在了奚玉汝的手上。“回去的時候,你自己已經吃完了,還要邀請梁嘉實再跟你吃一遍。”
奚玉汝很快地從他的只言片語當中拼湊出了真正的真相,“所以你當時覺得我不在乎你,更在乎梁嘉實”
黎奉沒說是或者不是,他只是從后面抱住了奚玉汝,將頭輕輕地放了上去。
“你的身邊總是很多人,以前、現在。”
“但你和他們都不一樣,黎奉。”奚玉汝收回手,身體往后,躺靠在了黎奉的懷中。“朋友和愛人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黎奉頓了下,將腦袋更深地埋在奚玉汝的肩窩處,也沒有再說話。
奚玉汝半瞇著眼,感受黎奉微涼且舒適的體溫、感受從墻磚縫隙之中吹進來的風,風中有股很重的塵土與墻灰味道。
在這樣的風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忽略掉的東西,“陪伴了我那么多年的熱得快,估計也早就被拾荒的人撿走當做廢品賣了,聽說銅回收的價格很高。
“廁所的門總想著找個時間再修修,好讓你方便使用,可一直到走也沒有去弄。
“我還想給你新買一個杯子,專門放在床頭晚上睡覺的時候用,不過也沒有買成。”
他試圖從這些新的樓房、荒蕪的廢墟中尋找過去的影子,但虛影轉瞬即碎、不得觸碰。
于是奚玉汝強行將自己剝離了出來,“家這邊已經拆得差不多了,不過校門口的那家餛飩店還開著,哦,就是以前我經常買給你當夜宵的那家。”
“我知道。”黎奉伸手扯了一下奚玉汝的頭發,不輕不重。“我知道你是在那里買的。”
得到這個回答,奚玉汝很是意外,可當他詢問為什么的時候,黎奉又選擇閉口不言,甚至心虛地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上,像是在保守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
實在問不出,他也不繼續問了。
說到餛飩,他忽然又升起了興致。“這個點是還在營業的,你現在想要去吃吃看嗎”
黎奉沒拒絕,他便拉著黎奉的手往餛飩店的方向走,尚恩中學也在那個方位。
校門口的餛飩店是老式餐飲店的裝潢,面積并不大,門口放著可折疊的小桌子搭配半矮的塑料椅,里頭擺放的是木制長桌,長桌已經包了漿,棱角在經年累月之中被磨得十分圓潤。
“老板,來兩份餛飩。”奚玉汝一進店就吆喝著。
他扯了幾張紙巾,將桌椅仔細地擦了一遍后才讓黎奉坐下。
今天恰好是周末,尚恩中學不在上課,店內的生意便不像工作日那般好,不過幾分鐘,兩碗冒著熱氣的餛飩就被端了上來。
奚玉汝捏著勺子攪和了幾下,散了散熱氣后將碗推到了黎奉的跟前。“你看看還是以前的味道嗎,上次吃過一碗,我倒覺得沒怎么變。”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小,讓店內的老板聽了去。
老板自來熟地在隔壁桌拉了張椅子坐下,笑著攀談。“絕對沒變,這餛飩我做了十幾年,用料、做法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是,我知道。”奚玉汝舀了一顆丟進嘴中,輕輕一嚼,軟爛的餛飩皮就粘在了他的口腔中,剛出鍋的熱刺激著口腔黏膜生出灼傷的疼痛。
真是奇怪,這樣的痛有時他能忍受,有時卻又不能。
咽下后,他把后半句話說完,“我讀高中的時候,經常來這里吃,晚上也總是會打包。”
“你讀高中的時候”老板一頓,視線穿出店鋪落在了一旁的學校大門上,“尚恩中學”四個大字正正好好地顯露出來。“你在這里讀的高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