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螢幕上的人的眼睛睜開來,小漩渦一樣深邃漆黑的眼眸輕輕眨了一下,同時間,冷凍艙里的那個人,也一起睜開了眼睛──
所有的研究員開始尖叫,不停地原地直跳,開心得要死。不是因為醒來的這個人,而是工作到了盡頭,他們終于可以脫離不能休假,被萬惡老板剝削的休閑時光了。
聽到尖叫聲的衛恒連忙把紙袋拿掉,看著螢幕上熟悉的面孔,看著像他媽望著他一樣露出欣慰眼神的恒5,再看了看朝他點頭的恒1,高興得激動不已,再度過度換氣,然后又被恒1把紙袋套回去。
“成成成功了”衛恒在紙袋里嚎哭著,“我老天鵝啊上帝、耶穌基督和他媽的圣母瑪利亞我成功了”
恒5看著冷凍艙里那個原本被稱做“遺體”,或做“大體”的小伙伴,朝著他比了比打招呼時的手勢,揮了揮有著五只手指的手掌,而對方歪頭思考了一下,伸出食指,勾了勾,最后的恒1也一起伸出食指,彈了彈。
整個恒人團隊花了整整七年的時間,終于在量子ai的領域上有了重大突破。
本來怎么都無法解碼,最后反其道而行,靠著輸入毀滅性病毒,激起深藏在微型量子電腦中樞的防火墻反應。
為了抵御病毒,防火墻發動攻擊。病毒越強,防火墻就更強。直到最后收集完所有的病毒資訊,ai竟然演化出可以改寫人類才能輸入代碼的強大程式。
而這一道最終的完美程式,喚醒了封閉所有路徑,無法也不能被reset的恒人系列最高級量子ai──代號第9號,恒9的反應。
于是恒9,回來了。
黑暗的房間內,冷氣靜靜轉著,沒有任何聲響。
突然“唰”的一聲,厚重的窗簾被打開,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當中,正睡著的褚一平被突然其來的陽光曬到眼睛,掙扎著遮住疼痛的雙眼。
何麗把窗戶打開,讓新鮮的空氣流進屋里,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著“早安褚教授,今天下午你有一個行程,歷史研討會,這次的來賓有遠從美國回來的何超炎教授,那是我爺爺,你必須出席。”
何麗接著看向頭發翹得亂七八糟,胡子也沒刮的褚一平,略帶嫌棄地說“我當初是怎么覺得你好帥一定要追到你的真神奇,現在不追你了一堆人追著我這才是我要的生活太好了。麻煩你盡快洗臉整理好儀容最好趁著還有時間去理個頭發拜托你,要是你用這副頹廢的模樣參加研討會讓我爺爺看到了我會沒面子的求求你”
何麗迅速交代完行程后,踏著高跟鞋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她走過的地方恒極最新的黑科技掃地拖地干濕兩用機器人就跟著她的移動方向開始清潔,軌道痕跡半點都沒有偏移,簡直就是裝了gs在身上,一路跟著臟東西走。
何麗把學生的報告全部下載后打開,用褚一平的印表機列印出來,整理整齊并且釘好后方方正正地放上桌才離開。
她以前是靠著爺爺的關系空降到褚一平辦公室當助教的,但夢醒以后,第二回何麗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再度應征上褚一平助教一職的。現在的她是個專業的職業女性,對褚一平已經沒有以前那種想法了。
褚一平動作緩慢地起床,在床上待了許久,才緩緩進到浴室里洗漱,把胡子刮干凈后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盯了好一會兒,再打開何麗打包帶來的早晨三明治與牛奶。
吃一口三明治,配一口牛奶,牙齒無意義地咀嚼著感受不到味道的食物,將那些東西吞下喉嚨也只是為了讓自己不至于餓死。
就這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開始無意義且一模一樣的日子。
有時褚一平都覺得奇怪,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
褚一平覺得無趣,還試過連續假期七天不吃飯不喝水,結果昏倒送醫,魂又被衛恒給哭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