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在北安城的街道上,顯得蕭索冷漠,十幾年來,她一直蟄居在小小的北安城,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今天,這一切結束了,她選擇離開,心里卻升出一股極為復雜的情緒,恬靜而平淡的生活,這種方式似乎也沒那么糟?
想到此,她很煩躁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平民不過是愚民,為了茍延殘喘的生活放下自尊罷了,只要能活著,他們愿意低頭愿意下跪,這是人嗎?豬狗都不如。
活著,僅僅是因為還能憧憬更美好的未來,如果自己沒有希望了,就寄希望于下一代,這等劣質基因就這么傳遞著。
越想著,楊鴻心里就有這一股沖天的怨氣,她怎么可能甘于平庸,十六年蟄居,她完成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賤人。
她徑直來到韓家,在府邸門口消失不見。
韓嘉躺在床上戰戰兢兢睡不著,一閉眼就是四個仆人被烤殺的情景,還有他自己被困,似乎身上仍有那一股熱量烤在身上的感覺。
房間的燈一直亮著,門外是仆人,房內還有兩個女仆看著。
如此這般,他才能覺得有些安全感。
門外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讓他渾身一抖。
突然。
房間內的燈熄滅,仆人也沒發出一點點聲響,韓嘉如同全身安裝了彈簧一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出了什么事?來人啊,來人,都死哪去了。”
驚恐的瘋狂的大叫。
“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沙啞的桀桀怪聲出現在耳旁,韓嘉嚇得渾身顫抖,“你是何人?劉蒙大人,饒命,饒命,我錯了,我家里全部的財富都給你……”
韓嘉這一嚇直接就失禁。
一點點亮光,韓嘉牙齒打顫終于看到了那人的面龐,“你……你……怎么是你?死平民,滾開。”
楊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碩大的凸透鏡凝聚,還有發出藍色光芒的光刀,韓嘉這才反應過來,這哪里是平民,分明是強悍的學術家。
他卻動彈不得了。
那一股熱量炙烤腳底,他發出殺豬般的喊叫,親眼看著自己的腿燒焦變成黑炭,那黑色逐步蔓延,一股難以言說的深深恐懼席卷著他,喊叫都發不出聲音了。
“饒……饒了我。”
楊鴻桀桀地笑著,心中暢快很多。
韓嘉親眼看著他的兩只腳消失,直到他那男人的象征變成了烤雞,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了,他知道再也無法親近女性,甚至人不人鬼不鬼,他寧愿這是一個噩夢,醒來之后才發現只是虛驚一場,是的,這一定是噩夢。
這個該死的、低賤的平民母親怎么會烤殺我呢,她又不是劉蒙。
他陷入了茫然的幻想中。
他憧憬著一覺醒來,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學者老爺,一家之主,仆人們聽他號令,女仆人溫順聽話,不管他什么都只能照做。
兩個手臂也碳化了,黑乎乎一團,崩塌,剝離。
這是夢!
或者死亡本來就是一場不能醒來的夢,只剩下一個碩大的腦袋,眼神迷離,表情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