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戶完我就”
“他要送你一棟樓你有什么值得他圖的,能換來一棟樓”顧影氣得冷笑,“顧德珍,你就是太蠢了,年輕的時候被騙身,被騙去賭,現在四十幾歲了還不長教訓,你是不是要被騙到死才會醒悟”
顧德珍吵不過她,尖細地喊叫起來,“沒有我生你養你,你憑什么清清白白地讀書做你的女博士,如今反倒嫌我臟了你知不知道,換了別個女的生了你,你只會被丟到廁所里、垃圾場里你只不過是碰上了我”
這些話顧影早都聽過一萬遍了,起初難過,后來只覺得疲于應對。
捏起玻璃杯猛灌了口冰水,她平靜下來,“我就是記得你的生恩養恩,所以現在還認你。但如果還有下次,我們的情分就到頭了,知道嗎”
不等顧德珍反應就掛了電話,眼角掉下一行眼淚,她若無其事地抬手擦掉。起身出了辦公室,麗然在門外垂頭喪氣,肉眼可見已經徘徊了許久,一見到顧影就氣鼓鼓地告狀,“師姐,那個愛麗絲今天來實驗室了,還非要占你以前的工位,把器材都弄亂了”
顧影還沒收拾好情緒,做不出多輕松的表情,只能勉強地笑了笑,“占就占了,反正她也不礙著我。”
麗然憋了又憋,還是藏不住話,直白地問,“可是教授把她安排過來,不就是擺明了要她搶你的”
顧影抬起一根手指比在唇前,麗然便咽了回去。隔了一會兒,小小聲道,“她要搶你的課題,我不甘心。”
愛麗絲是導師莫里哀的新婚妻子,今年秋天剛進實驗室做博士后。日本女子私修學院出身,履歷也不甚亮眼,她是如何打敗一眾候選人來劍橋做博后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莫里哀對她的資質大約也心中有數,沒有給她獨立的課題,而是把她放在了顧影手下。
博后被一個年輕的博士生管著,說出去是夠丟人的。但再細想一層,莫里哀對他年輕妻子的安排,是大有思量的。
顧影蹙著眉,“搶課題暫且不說,老師讓愛麗絲來我這里,首先是因為我可以做她的擋箭牌。”
莫里哀的實驗室多年來成果斐然,但也十分臭名昭著。他推崇horserag,倒逼學生組內競爭,贏家通吃,輸家一無所有。這種無異于養蠱的教育方式無疑對研究成果的產出有相當大的催化作用,但也是一種日復一日的惡性循環,導致組內既有顧影這樣獨立領導課題、做首席負責人工作的博士生,更有苦苦掙扎延畢多年的邊緣群體。
這些人怨氣沖天,顧影順理成章成了宣泄的靶子。都是劍橋的博士,哪一個不是少年天才。拉不下臉承認技不如人,就只能在背后編排她,有的罵她根本不懂生物學,靠帶資進組才被莫里哀另眼相看,有的罵她不會寫論文,都是聶西澤在背后代筆。
愛麗絲若是明晃晃地空降,難免不會步顧影的后塵。但是將她放在顧影手下就不一樣了,別人會說,看啊,師母都在給她干活,教授果然最偏愛她。
對這些彎彎繞繞的內里文章,麗然一向很不忿,鼓了鼓臉,問顧影,“剛才她還問我要活兒呢,我不想讓她拿到我們的數據。師姐,到底怎么辦”
“你就說我還病著,先由你帶她看看實驗室,過一兩天再說。”
“你還真讓她來啊”
“不然呢為了逞一時之快,得罪了教授,對我們也沒有好處。”顧影想得清楚,淡淡勾唇,“再說,她畢竟是在我手下做事,什么時候能摸到核心數據,都只能聽我的。”
麗然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我們的課題都做了多少年了她才剛來,先從基本功練起吧。”
實驗室基本功,無非就是刷試管洗燒杯過管子調儀器,諸如此類的打雜。
麗然心領神會,猛點頭,“師姐說的是,儀器那么多,要全部上手的話怎么也要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