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東邊的公寓。
高懸路燈下,雪越下越大,鵝毛雪片紛紛打在擋風玻璃上,車輛輪轂越轉越慢,最后堵在了第五大道上。
這是紐約最紙醉金迷的街區,道路兩邊是成排奢侈精致的櫥窗,里面高珠華服、富貴永恒,在風雪中如同一個個光鮮璀璨的禮物盒子。遠處洛克菲勒中心處撐起黑傘,順從君心地為沈時曄遞上臺階,“交通看起來一時半會兒緩解不了,先生要不要下來走一走”
坐落在第五大道中心的這一家是頂級珠寶行的旗艦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寶石原石,履行預約制。saes不認得沈時曄,但男人貴氣從容的氣度已經說明一切。所謂預約制是對針對普通富人抬高身價的規則,面對超級富豪時就不用玩弄這種伎倆了,saes乖覺地省略了這些步驟,笑容滿面地將客人迎進門。
沈時曄其實很少有這種“購物”的體驗,平時要置辦什么東西,會有管家、電話委托、買手一整個團隊為他代勞,tiisoney,他不必浪費寶貴時間。
不過,這家珠寶行的陳設不像商店,而像博物館。巨大的展廳內,錯落有致地擺放著一些造型立柱,上面的玻璃罩子里擺放著或具有歷史印記、或具有名人效應的高階首飾,這個是某位巨星穿戴過的,那個是為某國廢黜王室設計的,在倒臺之后被品牌回購。
ea落后幾步,朝saes遞出一張鍍金卡片。
saes也許不認得沈時曄的名字,但一定認得他的姓氏,因為他的母親是這家品牌的首席客人。百年歷史的珠寶品牌也是有傲氣的,只有財力不足以做到他們的首席,還必須要有品牌認可的品味、見地,因而滿打滿算起來,全球只有兩位數的貴婦能夠達到這個級別。
幾分鐘后,品牌經理現身,朝沈時曄鞠一鞠躬,“所有的系列都已經在貴賓室陳列好,先生是要現在上樓,還是再看一看展廳”
沈時曄抬起臉,“只用看值得買的。”
經理在曼哈頓島工作多年,聽多了富豪們奇奇怪怪的要求,對“值得買”這個三個字有充分領悟,因而只向他展示了孤品、九位數以上的年度作品、以及剛從拍賣會上流轉回來的古董珠寶。
但這位年輕的客人真的蠻難哄,比他母親要難伺候得多,任人家從文學歷史藝術各個角度將手里的藝術品渲染了個遍,他也保持著寡言,滿是心不在焉。珠寶的輝光映著他漆黑眼底,像沉默的雕像,神識飄走了,只剩下一片靜穆的光。
ea解釋,“先生上一次送給女友的是約瑟芬項鏈,我們的要求是,至少不要比那一次遜色。”
經理臉上出現罕要做什么首飾項鏈、冠冕、手鏈還是戒指”
沈時曄沉默一下,清淡道,“項鏈已經送過了。”
經理點著頭,“是了,不應當重復。”
“至于冠冕我女友很少去那種場合,也許很少有機會用得上。”
“是的,這么有意個情報更加喧囂塵上。富豪的女人也不過如此嘛,哪個男人不想咂摸咂摸滋味呢
至于她生于沉了一下去,明白沈時曄不接電話,還是在有意冷著她。
“如果我說今天的事人命關天呢他也這么無動于衷。”
潘師良嘆了一口氣,離開聽筒邊,隔了一會兒,回來告訴她,“他給你三分鐘。”
他幫顧影轉接到埃克森紐約董事辦,一段電流聲后,是沈時曄清淺的呼吸聲。
“顧影,也許是我上一次說得不夠清楚,讓你有誤解。”
香港和紐約,一邊是暴雨,一邊是風雪,襯得他說話的背景音極度冷寂,“實情是,既然你是我的女朋友,就不能和顧德珍這種女人再有什么關系,沒有商討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