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里很明白,湖水千丈深,這枚戒指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直到顧影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聶西澤的寶藍色轎跑駛上那條種滿鮮花的主干道路。她第一次來到這里時,是不情不愿,被連哄帶騙地要挾過來。他用熱烈的火焰鳶尾迎接她,那時他們正在熱戀中。而今她離開,沿途已經換上粉白色的洋桔梗。
洋桔梗的花語是雙重的謎語,一面是“永恒的愛”,另一面是“無望的愛”。在謎底解開之前,猜謎的人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他們的謎語已經解盡了,顧影要去解下一個謎語,他留在原地,握著謎面,兩手空空。
花道很長,但再長的路也有盡頭,轎跑在盤山公路上拐過一個彎,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
阿良默默陪在一旁,按下遺憾的念頭,正想勸誡他進室內,別在外面吹風。只是還未開口,卻見沈時曄雙手撐在欄桿邊緣,一瞬間翻出了露臺,從兩層樓上縱身跳進了湖水里面。露臺邊,只剩西服和領帶在風中飄蕩。
樓上樓下的客,環境清幽,青竹修長,幾無人聲。沈時曄走進茶室時,清雋的身影被斜陽在地面拉得很長,臉色消瘦而蒼白,似玉像被蒙上了一層暗色的霧。
打了照面,聶東煜才驚覺,傳聞竟然是真的。那個女人拿了三個億離他而去,而他大病一場。
聶東煜覺得很不該事宜都是他遠程安排的,顧影走過去向他道謝,又問潘師良,是否可以幫她找個箱子,好方便她打包東西。
潘師良為難地看了眼沈時曄,他已經一言不發走上了露臺,背影看上去冷淡而疲憊。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衣帽間那些高珠和禮服她不會帶走,更衣室衣柜里只有各種薄紗絲綢半透明的睡裙和內衣,拉開床頭柜,里面扔著半盒沒用完的套。
合上抽屜時,她沒控制住力氣,“砰”地一聲,在清冷空曠的臥室里沉悶地回響。
沒有哪對正常的男女朋友是這樣。
最后她只帶了一箱書走,珍貴的手稿、存了重要數據的筆記本小心翼翼夾在手肘間。聶西澤來接她,因為不被允許接近,車子停在了半山外面的橋上。路太遠,阿良吩咐傭人幫她把書箱搬出去。
傍晚的半山又開始下雨。
也許年紀大了,見不得離別,阿良傷感起來,“雨天路滑,影影小姐,你慢慢地走啊。”
他抬起半皺的眼皮,看向高臺之上的男人,心里存著一線期待,希望他能說點什么。兩個人就算不能走到最后,到底也共享過一段好時光,哪怕只說一句“前程似錦”,也算體面了。
可沈時曄站在露臺上,不說話不挽留,只是蹙著眉,那種女人多得是,有什么好留戀的提壺為沈時曄蘸了茶,他問他要不要見一見這里的粵劇首席
“據說是紅線女的徒孫,你若是喜歡傲氣的、清高的,那這種陽春白雪的藝術家,比誰都合適。”
沈時曄面容沉默,只在聶東煜有意無意地影射了顧影的時候,眼神有了微微的波動。
港媒總說他喜歡捧角作消遣,其實只是黎宛央愛聽戲,他盡孝作陪而已,不知怎么以訛傳訛傳成了那樣,連聶東煜都信以為真。
換做平時,他一定已經動了怒,不許別人說顧影一句不好。可是
“東煜,我不如你運氣好。”他一只手用力按在聶東煜肩上,力道大得不像個抱病之人,只是嗓音倦啞,“所以你這個被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