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所以在那之后,他的秩序依舊可以正常運行,他和岑樾都可以輕而易舉脫身。
其實最近周為川也很累了,項目組有個干活得力的女孩在考慮離職,其他人壓力倍增。無奈這個行業就是苦,周為川說不出來勸阻的話,女孩是小城鎮來的,一個人在北京打拼不容易,覺得不安,覺得不值,他都能理解。
明天難得可以休息,兩個人做完一次后,都不想早睡。
岑樾最近在整理作品集,考慮是繼續上學深造還是積攢工作經驗。憑借前段時間“隔空”參與的項目,學長所在的那家設計公司很欣賞他,朝他拋出了橄欖枝,他還在考慮。
他的想法是等深造結束,開一間自己的工作室,目前還沒有和岑言之外的任何人提起過。
岑樾抱著筆電坐在飄窗上敲敲打打,周為川捧著一本書,在旁邊陪他。
周為川真的對他很好。
他不是什么沒脾氣的好好先生,更不是什么溫柔到骨子里的人,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岑樾才恃寵而驕。
“想要抱。”他伸腿碰了碰周為川。
周為川笑了一聲,放下書,把人攬進懷里,自覺充當靠墊。
幾乎同時,微信收到一條新消息。
哥,我已經提交了離職流程,麻煩您周一早上幫忙審批。
此時已經過了零點,周為川能想象到對面的人是如何糾結過后才下定了決心。
“怎么了嗎”岑樾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不會是這么晚了還有人喊你加班吧”
“沒有,是組里的小孩要走。”
關于女孩的事,之前周為川和岑樾提過幾句。
說來挺唏噓的,性別歧視在這個行業尤為嚴重。同樣學歷,同樣畢業院校的男生,院里承諾解決戶口,而承諾給她的則是等名額。她心氣兒高,不認為自己比男生差,硬是簽了合同。
工作這一年半里,她的確證明了自己的優秀,但始終沒等到承諾的名額。
“不值得啊哥,我明明可以去私企賺錢,或是考個公務員,回老家過安逸的生活,為什么要留在這里”
“知道我選這個單位但是沒有戶口的同學,都覺得我是個傻逼。”
“我真的不想再堅持了。”
周為川沒有立場勸她堅持。
岑樾找不到文件,翻著回收站,手指在觸控板上胡亂滑動,心里煩躁,腦袋里也亂成一團,隨口說了句“可是如果對這份工作有情懷,戶口這些又算什么呢,總要犧牲些什么才能完成理想吧”
此話一出,原本溫馨的氣氛霎時間被凍住了。
趕在兩個人都疲憊時遇上一些小摩擦,很難能夠兼顧到對方的情緒,這也正常。
周為川的聲音冷下來,摟著岑樾的手也松開了“你口中的情懷,對很多人來說并不能當飯吃。”
他不是第一次從岑樾口中聽到“情懷”這個詞了。
只能說岑樾確實是個理想主義者,他的成長環境決定了他不需要考慮現實,他大可以將自由和理想排在最前面。
可是有很多人,或者說絕大多數人,沒有他這么幸運出生就在羅馬,擁有源源不斷的物質條件和試錯機會,用以供應夢想。
他的情懷就是情懷,不會摻入雜質。
而周為川見過太多因為情懷而來,又不得已將它遺落在生活重壓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