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樾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隨便走進一家超市就遇到了周為川認識的人,都不該說是世界太小還是濟平太小了。
“我看你不像濟平人,是川哥在北京的朋友”
岑樾愣了下,意識到也只能這樣自稱,便應了下來。
“那川哥是也回來了嗎”
岑樾點頭,稍稍篡改了一些事實,答道“他要回這邊辦點事,剛好我最近閑著,就跟他一起過來,隨便轉轉。”
“哦,是這么回事啊。”羅旭撓了撓頭,十分遺憾“我還說請川哥吃飯呢,他上次國慶回來就沒待幾天,這次估計也沒戲了。”
羅旭還想說些什么,但被柜臺上的座機鈴聲打斷了。
來電人是羅旭的妻子,岑樾見他那么大的個子,好像比周為川還要高一點點,貓腰窩在柜臺前,細聲細氣地跟妻子匯報店里的進貨量,覺得這個人反差還挺大的。
他也很想和羅旭多聊一聊。
岑樾沒有機會從別人口中了解周為川,他們的工作領域和朋友圈都毫無交集,能夠走到一起純屬意外。
而周為川又是一個秩序和能量都強大得過分的人,他不需要和別人傾訴,也不需要被理解和共情,這就導致在這段感情里,岑樾其實是很被動的。
他需要周為川,似乎遠遠多過周為川需要他。
“那個,怎么稱呼您呢”
等到羅旭掛斷電話,岑樾問他。
羅旭咧嘴一笑“我叫羅旭,就是旭日百貨的這個旭字,你直接喊我大名就成。”
“那我叫你旭哥吧,我應該比你們小一點。”
“你們”當然指的是羅旭和周為川了,此時岑樾心中已經有了大致計劃,他打算趁著在濟平這幾天,多和羅旭走動走動。
倒不是想從他口中套出周為川的過去好吧,的確是洗不脫這方面的嫌疑。
岑樾也向羅旭做了自我介紹,并聲稱自己和周為川是在網球場認識的,因為愛好相近,所以成為了朋友。
剛過了八點,時間還不算晚,但羅旭急著買藥回家,照顧中招流感的妻子,已經準備關店了。
兩人道別后,岑樾拎著羅旭免費送的零食回了酒店。
他不怎么餓,便只打開了一排飲料,他剛才看到那幾個小孩也買了這個。
一排有五小瓶,乳酸菌口味,口感偏稀,香精味有些重了,但包裝上寫著“三十年的堅持,童年回憶的味道”,他想或許濟平長大的孩子都喝過這個飲料。
當晚,岑樾失眠了。
酒店的彈簧床年歲久了,稍一翻身就有動靜,被單上倒是沒有什么污漬,可總有股似有若無的樟腦味。隔音也很差,雖然酒店住客不多,聽不到其他房間的聲響,但無奈窗外就是馬路,半夜頻繁有貨車經過。
岑樾不覺得自己是挑三揀四的人,他在火車上都能不知不覺睡著,在這里卻翻來覆去,遲遲沒有睡意。
越是睡不著,就越是想周為川。
凌晨兩點,他翻看著手機里的視頻,其中有一條是在周為川家錄的。
不是什么色情視頻,但又并非毫無關系。
彼時還是大風降溫之前的秋天,兩人周末去打網球,岑樾揚言一定要贏,否則晚上就隨便周為川怎么做。
結束后,周為川只穿了件黑色無袖速干衣,帶著輸了球郁悶的岑樾回家雖然輸球的后果對他來說不是什么懲罰,甚至可以說是獎勵,但他還是更想贏周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