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他很識趣地沒有主動聯系秦勉,而秦勉自然也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消息。
第四天,就是葉謹一的忌日。
蘇硯沒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碗筷。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沒有聚焦地盯著前方的墻壁,像是在走神,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懷里小貓崽毛茸茸的腦袋。
思慮片刻,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給林叔撥了個電話過去。
“林叔,先生還好嗎”
“不太好。”林叔的語氣里染上了濃重的憂慮,嘆息道“秦總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身酒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就秦總那生人勿近的性子,哪怕林叔在他身邊待了十幾年,也不敢進去勸他,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蘇硯輕蹙了一下眉,淺色的瞳孔里染上擔憂的情緒。
猶豫片刻,他輕聲問“林叔,我能去看看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傳來林叔的一聲輕嘆,“好,那我現在就讓司機去接你。”
蘇先生在秦總的心里至少是有一點特殊的,也許只有他勸得動秦總了,雖然可能性不高。
等蘇硯到別墅時,已經晚上十點了。
秦勉還待在二樓走廊盡頭那間,放滿了關于葉謹一物件的房間里。
蘇硯站在門口,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先生,我能進來嗎”
里面沒有反應,蘇硯又喊了幾聲。
男人帶著幾分干澀嘶啞的聲音穿過門板,只有兩個冷漠到極致的字眼“閉嘴。”
似乎是被吵到不耐煩了。
蘇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他也沒有離開,直接背靠著門板,在地板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不出聲,用這樣的方式陪著秦勉。
房間里面也沒有再傳來動靜,隔著一扇門,門里門外的空氣里都陷入了一種令人呼吸不暢的沉靜當中。
不知道坐了多久,蘇硯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身體都有些僵了。
一直默默注意著這一切的林叔忍不住走過來,輕聲勸說“蘇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吧。”
蘇硯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他在這兒坐了三個小時。
他淡色的唇抿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搖頭說了句不用,“已經很晚了,倒是林叔你先去休息吧。”
林叔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蘇先生,辛苦你了。”
林叔離開沒多久,房門里面突然傳來桌椅劃過地面的刺耳聲音。
蘇硯的眼皮一跳,立刻起身敲了敲門“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里面沒有任何動靜,擔心秦勉出事,他也顧不上那么多,直接握住門把手一擰。
房門竟然被打開了,秦勉沒有反鎖。
門一打開,里面的畫面立刻撞進蘇硯的視線里。
高大的男人此時倒在了地上,身上穿著的襯衣有些凌亂,眼睛緊閉著,眉頭也緊緊地皺起,下巴冒著短短的青色胡茬,身上還有未散去的酒氣。
那是蘇硯從來見過的秦勉,向來沉穩自持的男人,如今看起來極其頹廢。
他快步上前,有些費勁地將暈倒在地上的男人扶起,小心地讓人枕在自己懷里。
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溫度不同尋常,蘇硯抬起手背放在他的額頭上,觸感一片滾燙。
發燒了。
“先生,醒醒,先生”
懷里的人依舊蹙著眉,沒有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