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難熬,堪稱度日如年。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對蘇硯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也許是蘇硯日復一日對他的溫柔備至。
也許是因為他的一個玩笑,蘇硯就冒著大雨天開車上百公里去見他。
也許是他生病那天,蘇硯徹夜未眠照顧他,安慰他。
也許是車禍的瞬間,蘇硯毫不猶豫地撲過來擋在他身前。
蘇硯,蘇硯
這些點點滴滴一點一點累積起來,就像一顆落在秦勉心臟里的種子,慢慢生根發芽,最終牢牢地扎根在他的心里,長成了一株無法摧毀的參天巨樹。
人心是最不可控的,哪怕秦勉再強大,再冷漠克制,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秦勉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蘇硯,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將這份感情維持下去。
他將自己囚禁在了自己編造的牢籠里。
牢籠是沒有上鎖的,但秦勉的心里上了鎖,他已經習慣待在里面,從來沒想過要掙脫出來。
他固執地認為自己不能喜歡上別人,不管是蘇硯還是誰,那都是對葉謹一的背叛。
秦勉骨子里是個偏執的人,他該一輩子待在牢籠里的,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背叛。
所以當寧星陽出現的時候,他心里便有了計劃。
秦勉故意在蘇硯面前對寧星陽表現出興趣,故意冷落蘇硯,將寧星陽帶在身邊。
那天在酒店房間里,寧星陽打電話給蘇硯的時候,秦勉就坐在旁邊看著。
那是他故意安排的一場戲。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不出預料,蘇硯果然過來了。
青年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他很安靜地離開,甚至還細心地把門關上了。
在這之后,他就再也沒回來過。
秦勉以為自己成功將這份不該有的感情扼殺在了搖籃里。
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蘇硯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開始整夜整夜睡不著,只能不停地工作,不讓自己閑下來,或者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腦。
秦勉過得不好,秦氏上下的員工也沒有好日子,一個個噤若寒蟬,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生怕連呼吸大聲點都能惹得頂頭上司不快。
畢竟秦總最近的臉色就沒有好過,能嚇哭隔壁鄰居家的小孩。
林叔最近也很犯愁,他看著坐在餐桌前,只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的秦勉,苦口婆心地勸道
“秦總,您好歹吃點東西吧,您都半個月沒有好好吃飯了。”
“沒胃口。”
“那您想吃什么我讓廚師給您做”
想吃什么秦勉用那雙因為長時間沒休息而赤紅的眼眸,出神地盯著虛空中的某個點。
他想吃蘇硯做的飯菜,煮的艇仔粥,鮮蝦云吞
他想晚上下班回到家,就能看到蘇硯坐在沙發角落里等著他。
他想聽見蘇硯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溫柔地看向他,喊他先生。
他想蘇硯在他身下紅著眼睛,顫抖著身體,抱著他一遍遍對他說“我愛你。”
他想蘇硯了。
在這一刻,思念像瘋長的野草一般,在秦勉心間肆意蔓延著。
只要落下一枚火星子,就能將秦勉包裹在其中,瘋狂燃燒。
燒不盡,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