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很快就將外面的山土和石塊挖開。
“快了快了,大家再加把勁”
先看到的是被埋在土里的手,滿是泥污,垂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硯的一顆心直直地往下墜,他快速爬到那里,緊緊握住那只手,觸感一片冰涼,毫無生機。
“秦勉”
風雨不停地拍打著身體,涼意滲進皮膚,順著血液流淌至四肢百骸,猶如寒冬驟然降臨。
“堅持住,很快就能出來了,堅持住”
不能有事,秦勉不能有事
很快,眾人便將埋在秦勉身體上面的山土和石塊全清理了,男人的身體一點點暴露在空氣中。
身上,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幾乎成了泥人。
最嚴重的是,他的胸口往下,也就是肋骨那里壓著一塊石頭,不小,體積跟家里那只貍花貓差不多大。
村民雙手將石頭搬開。
入目是泥水的土黃色,還有觸目的紅色,鮮血從里面滲出來,染紅了上衣布料。
觸目驚心。
從那么高的地方砸下來,肯定傷得不輕。
幸虧砸到的不是腦袋,不然連命都不保。
村民小聲嘀咕著。
蘇硯像是忘了呼吸一般,他看著躺在地上滿身狼狽,滿是鮮血的男人,眼睛被刺得一片血紅。
一瞬間,他心跳像是停止了,又一瞬間,心臟開始瘋狂跳動著,如同擂鼓一般。
沾滿泥土的雙手垂在身側,雨水不停打在他身上,往下淌著染上鮮血的水珠,在指尖凝聚,然后掉落地面,與雨水融為一體。
他的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抖著,渾身冰冷,血液倒流。
“秦勉”
“秦勉”
他蹲下,雙手捧著秦勉的臉頰,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泥土,喉嚨里發出哽咽的呼喚。
男人的臉頰也是冰涼的,毫無血色,呼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誰家有汽車,快快快趕緊送鎮上衛生院”
“我家有,我這就去開車過來,很快”
一陣兵荒馬亂。
狂風驟雨仍然沒有停歇,一輛白色面包車冒著風雨行駛在鄉道上。
秦勉躺在車后座,空間不夠,雙腿垂落在座椅下面,腦袋枕在蘇硯的大腿上。
蘇硯坐在靠車門的角落位置,身上還在往下滴著水,手里卻拿著一條干燥的毛巾,小心翼翼地給仍然在昏迷當中的男人擦拭著臉頰,脖子,雙手
水珠在蘇硯的下頜處凝固,落在秦勉的臉頰上,卻是溫熱的。
后排坐著兩個幫忙的村民,還有瘦小的李來娣。
“蘇老師你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相,秦老師一定會沒事的。”
“對啊,別太擔心”
“都怪我,是我害了秦老師”
李來娣低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如果她沒有在這種天氣跑出去,蘇老師和秦老師就不用出來找她。
“都是我的錯,如果秦老師有什么”
“他不會有事的。”蘇硯打斷小姑娘的話,嗓音嘶啞,“不怪你,別自責。”
小姑娘默默地流著眼淚。
蘇硯沒有心思再安慰她,他的心里也在刮著大風,下著暴雨,瘋狂肆虐,如同車窗外的惡劣天氣一般。
他低頭看著躺在他大腿上的秦勉,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著
“不是說要追我嗎,你現在要怎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