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共死中釀出來的那點稀薄的友好,因為昨天晚上那個短暫的擁抱,灰飛煙滅了。
言欲俯下身,重新鉗住他的下巴“所以,回答,你想標記我嗎”
裴松凜笑了笑“我覺得無論是什么答案都會冒犯到上將,所以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言欲遺憾地用指背撫過他的側臉,慢慢落到他的頸間“不能。”
束縛在脖子上的指尖一下收緊,裴松凜察覺到危險,但仍是溫和乖順“好,如果上將您需要的話,想。”
aha大概是想提自己的表現爭取些加分項,垂下了鴉羽般的眼睫,柔和又依賴地在托著自己下巴的手上蹭了一下。
可言欲卻覺得自己仿佛被蝮蛇的信子劃過掌心。
戰栗和悚然悄無聲息變成oga后,原來對危險那么敏感么。
他抽回手,顯然少年也有所防備,雙手撐在身前,沒有呆呆地失重趴在地上。
“那你就記住,你的想不想,只能由我決定。”言欲睨著他,“昨天答應給你的獎勵還作數,但我耐心有限。”
言欲留下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盒,一劑血液在光下色澤耀眼。
裴松凜還沒回應,那雙軍靴已經走出視線。
等人徹底離開時,他才撿起低聲的玻璃盒,取出血液。
藥劑瓶身似乎做了特殊處理,有一層厚重的木質香,把血中信息素的味道覆著。
言欲就那么不愿意面對自己是oga的事實么
岸邊的浴袍一攏,裴松凜仰頭喝下那管血液,再上岸時,已經變回人腿。
他回過身時,慢慢用指肚揩了一下唇角,看著殘存在指肚上的淡淡血色,少年琥珀色的眸子瞇起一小點弧度。
在見言欲前,他在家用系統的安排下擦干了身體換好衣服,換上了海瑞斯的校服。
言上將的時間觀念素來準確,說好是明天,就不會提前見他。
裴松凜坐在客廳的沙發里,指尖沿著沙發的靠背輕輕摩挲,第一次平靜下來觀察眼前的場景布局跟當年他的家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處處都透著言欲濃烈的個人風格。
“你怎么會在這里。”清淡的男音從身后傳來,裴松凜回頭,看到的是一身閑服的宋副官。
無論是時間、著裝還是宋副官的表情,看起來都是一副主人的口吻。
一個副官,跟言欲一起住,還先反問他為什么在這里
“上將找我。”他平靜地回答,不顯山不露水地看著宋副官。
言欲住宅的系統跟宋副官的終端相連,確認了地下室的加密系統沒有被強行破解的痕跡,宋副官點點頭“言上將還有三個小時就睡醒了,你再等等吧。”
連言欲的作息時間都知道得那么準確。
裴松凜沒什么表情“好。”
客廳很快安靜下來,裴松凜走到身后的院子里,借著朦朧的恒星光看著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言欲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楊醫生說oga腺體的徹底分化會在兩到三天內完成,后續會有將近小半個月的身體不適,能忍,但會很不舒服。
他洗漱好下樓,覺得頭暈有些暈,嗓音沙啞“07”
剛開口就看到候在樓梯口的少年,言欲的大腦一下清明,蹙眉“什么時候上來的。”
裴松凜輕輕地笑“不久以前。”
言欲剛在思考他這個不久是指多長,就看到偏廳里準備好的早飯。
熱熱的冒著香氣,連牛奶都溫好了。
他說不出什么滋味,但還是下意識嘲諷“早說你是來應聘當家政的,我就不花那么多心思把你送去海瑞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