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是褲腳沾濕大半的言欲。
他疾步而來,一把拽起了裴松凜的手“起來。”
“好。”裴松凜斂凈了剛剛恐嚇小一時的兇戾,溫順地站了起來。
小一坐在原地,看著兩個人進了浴室又猛地關門,慢慢垂下了腦袋。
呆坐好半晌,他才起身去找抹布,清理地上的血跡。
浴室里,裴松凜看著摔上的門,哀怨“上將,我雖然年紀小,但我也知道我那天晚上說的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你當著我的面跟其他人調情,我會很傷心的。”
言欲頭也不回“傷什么心”
“我單戀你,我喜歡你,我跟你告白過你也同意了啊。”少年輕輕偏了下腦袋,像無可奈何,“上將您分出一根神經記住可以嗎”
“你被捅傷的是肚子還是腦子”言欲拎兔子似的把人提到跟前,一個過身將他摔進浴池里,“誰什么時候答應了你的告白。”
灌滿了療愈藥物的溫水嘩地溢出,漣漪破碎的水面平緩下來時,那條漂亮的魚尾才沉在水中。
裴松凜浮出水面,傷口被消毒時泛出的陣痛讓他咳嗽了一陣,力氣一下被掏空。
沒有裝,他是真的沒力氣了霍瑾的匕首捅得很深,藥浴化開了他的血痂灌入腹中,像數不清的細針往傷處延綿不斷地扎,哪里都疼得不像話。
浴室里濕潤的水汽覆蓋了大半血液的味道,言欲感覺自己重新喘過氣來。
鬧劇到最后,還是他親自幫人處理傷口,呵。
水對人魚種來說由始至終都是最佳的療愈圣物,沒一會兒裴松凜身上干裂的傷口就被潤養如初。
只是他沉在水下的眉頭還是緊鎖的,表情也沒半絲緩過來的意思。
言欲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年難以掩藏的痛苦但凡他不這么沒大沒小,就不用受這種苦。
猶豫片刻,他從折疊空間里找出一枚止痛劑。
剛從藥盒拿出,細小如膠囊般的藥水瞬間變成了一枚針管,他握在掌心,手指入水探到了少年的手臂。
裴松凜察覺到什么,懶洋洋地靠向水池邊緣,看著言欲纖細白皙的手壓過他的手腕,然后將藥劑注入自己的手臂。
“上將您動作很熟練,經常受傷么”他問。
沒話找話的目的太明顯,言欲甚至都懶得看他。
裴松凜又偏了下腦袋,無辜可憐“您不是很喜歡外面那只小寵物么不想繼續反而給我療傷,不會影響進度么”
“進不進度,都被你壞了好事。”言欲面無表情,注射完之后稍稍壓了一下他的傷口“我耐心有限,再問你一次,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裴松凜眼睛微瞇。
這么急躁地想轉移話題,看來言欲沒在回味剛剛發生的事情。
“尤萊斯威脅我的,他知道我無權無勢,非要逼我低頭當他的小跟班,”他把語調拿捏委屈,“畢竟我也不確定言上將會不會為我撐腰,總得識時務呀。”
言欲聽完,想把止痛劑打他腦子里。
裴松凜是得寸進尺的好手,見言欲拒絕交流轉身要走,又抬手牽住他的尾指“那下次有人欺負我,我能報出我是言上將的金絲雀來威懾他們嗎”
言欲迅速掰住他的手指,非常暴力地將他摁了回去“不能,你只是供我緩解特殊時期的工具,只有隨叫隨到的義務,沒有其他權利。”
“疼疼疼,”這人又迅速變回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受傷了,言上將你輕點嘛。”
言欲本來還想訓他兩句,手腕上的終端閃了閃,隨后霍瑾的虛影直接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