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了。
但那又怎么樣呢
都是生死一線,為什么不拼
星門程序已經啟動,言欲回眸“已經開啟。”
下一瞬,言欲便感覺到自己鏈接機甲的精神域被裴松凜強而有力的精神域重新接管,交接完成得非常輕柔,像是一張薄紙從他的指節抽去。
言欲從無休止的隱痛和緊繃中緩過來,被溫柔地退離下線時,驀地有一種寥落感。
一股說不出來是沮喪還是自漸形穢的感情從胸口溢出,他下意識握緊拳頭。
他曾以為自己的精神力跟裴松凜很接近了。
甚至在剛剛的戰場上,他還擔心aha那樣囂張的作戰方式會不會耗費過多精神力,卻沒想到關鍵時刻,裴松凜能帶著asia絕地逃亡。
言欲無聲回頭,裴松凜的手卻落到他的手腕上。
“陪著我。”aha的嗓音喑啞而低沉,“我沒你想的那么輕松自如。”
他的聲音輕而慢,帶著一陣渴求和挽留。
言欲薄唇輕抿,疲乏到極度的身體亦挪不開步伐,嗓子里涌出淺淺的澀感,說不出來是什么感受。
像是腥血倒灌入傷口,又像差點忍不住哽咽。
裴松凜需要他。
如果這是七十年后,坦誠相見的最后一面
言欲被自己這個莫名的念頭驚出了一身冷汗,再冷靜下來時已經抱住了裴松凜的后背。
他心跳得很快,無措地壓在aha身后,妄圖就這樣讓它減緩速率。
裴松凜感受到貼在身后的溫熱,指節有一瞬顫抖。
他輕輕地用掌心攏住扣在腹部微顫的指尖,低聲道“沒事,信我。”
他死了一次,不是為了死第二次的。
aha的精神域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升階,在無數墜落的機甲和燎著火光的隕石雨中,拉扯出一道炫目的防御屏障。
鸮扭曲了時空,星門開在最危險的隕石雨群之中,破損的asia迎著隕石群,越開了一群又一群奔襲而來的蟲族。
臨別之前,他切換視角看了一眼裴庚。
這位只在印象里模糊跟“父親”掛鉤的上將,此刻被卷入了災難之中,生死難明。
一次躍遷,機甲右翼損毀。
二次躍遷,尾骨脫落。
三次躍遷,asia只剩艙體,卻成功落入了星門之中。
毀天滅地的轟聲在躍入星門之后瞬間被隔絕在外,扭曲的時空放緩了時間,asia像落入了異次元的洞穴。
等一切安定下來,劫后余生四個字才清晰地涌入識海。
言欲知道已經脫險,環在裴松凜腰上的手漸漸失了力道。
他腰間一軟將要落地的時候,裴松凜回身一把摟住了他“言欲。”
裴松凜輕垂著眼,視線露出三分急切。
從他們重聚到現在,視線都沒有對上過,他想看自己提心吊膽想了一路的人。
“定標,搜尋附近能臨時停靠的星球,這架機甲已經不支持遠距離飛行了。”言欲卻只是輕垂著眼,抬手擋開了他的觸碰,“我去看看他們。”
他的指尖都在發抖,很明顯地克制跟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