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使計分開了俏俏與言晦,又派人將俏俏送到了另外一處宮殿。
俏俏倒是故作不知,不慌不亂,她在此處靜待良久,都未曾見到言昭前來。
她干脆起身邁出宮殿,周遭連個宮女太監都沒有。
俏俏,言昭這小子是懷疑你的身份了罷。
系統沒想到,言昭會這么敏銳又大膽。
他居然直接把俏俏留在宮內,這要是傳出去了,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俏俏聞言,抬手輕撫自己的臉龐。
她都偽裝成這幅貌丑無鹽的模樣了,言昭竟一眼便發現不對勁了。
俏俏,他來了。
系統提醒俏俏的同時,她自己其實也感覺到了。
言昭的氣息很輕緩,若非她這幾年來的武功突飛猛進,恐怕未必可以覺察他的到來。
原來他是在扮豬吃老虎么。
俏俏回憶起三年前,他們在江南遭遇暗殺之際,言昭展現出的確實是三腳貓功夫。
言昭不現身,俏俏干脆行至涼亭處坐下,巡脧著四周。
“皇嫂,還真是鎮定啊。”
半晌,言昭悠緩的嗓音終于響起。
俏俏凝眸望去,就瞥見他慢步而來,他的嘴角還噙著一抹揶揄似的笑意。
“陛下特地留下我,意欲何為”
俏俏眱著言昭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和自己咫尺相對,她仍面不改色,只輕聲問道。
言昭并未立即回答俏俏的話,而是垂首緊盯著她。
他的瞳仁深沉湛黑,仿佛平靜的海面,內里卻醞釀著洶涌的風暴。
俏俏對他的視線不躲不閃,靜靜地等著他的回應。
“岑俏之賀蘭俏之。”
言昭緩聲開口,他斂起的眸里浮現晦暗不明之態,而他的唇畔依舊含著似笑非笑的意味。
“都是你。”
他來此之前,便已收到暗探的消息。
賀蘭家幼女,原名就叫做賀蘭俏之。
而三年前,他在江南遇到的是岑俏之。
她甚至不過是改了個姓,還是母親的姓氏。
言昭卻恍若一個傻子般,苦尋她三年。
他向來自詡聰明,沒料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三年前的她不知曉他的身份,可此時此刻,她分明親眼見到了他,卻不曾有一絲反應。
是根本無所謂,亦或是早忘記了他。
“是我。”俏俏坦然頷首。
既然他都如此篤定,就證明他在心中已這般認為。
她留下來,不正是為了他么。
這三年來,俏俏的日子過得太安寧平和。
除了懷機跟逢澄的消失,她并未再經歷其他意外狀況。
好似一切都沉寂下來,或者該說是都被壓制住了。
俏俏的承認,令言昭不怒反笑。
他驀地大笑起來,早在三年前,他便應親自去看一眼她才對。
那么,她現在已經是他的皇后了。
她本來就該是他的妻子。
難怪言晦會待她如此特殊,因為是她,所以縱使她故作丑貌,也能令人不自覺地動心。
“我尋了你好久”言昭低聲說著。
俏俏以為他想要訴說委屈,可他接下來的話語卻出乎意料。
“三年前,你曾答應我,要給我一月之期,讓你能喜歡上我。”言昭凝睇著俏俏笑道,“不過,你突然不告而別,真是叫我好找。”
俏俏正欲出聲,他則續道“是俏之姑娘先放棄了這承諾,那便當我贏了罷。”
“你此話何意。”俏俏微微蹙眉,他總不會是要耍賴吧。
“反正你本就是我的皇后,如今只是重回正軌罷了。”言昭說得倒是理直氣壯。
俏俏卻不由得輕笑起來,“陛下,我現在是安王妃。”
“我說你是皇后,你便是皇后,是我言昭的妻子。”
言昭面上頗為強硬,心底則暗自后悔。
他竟然曾和她失之交臂,只差那么一點點,她就能光明正大成為他的皇后。
所幸,如今倒也不算晚。
只不過,言昭思及言晦,眼中掠過一絲殺意。
“你像三年前一般自大。”俏俏毫不客氣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