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濺。
隨之而來是一聲沉悶的巨響。
“砰”。
一團黑影重重地摔在了門口處,將微敞著的大門都震得顫抖了起來。
郁染屏息凝神地悄悄向后退了一步,試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本就微不可察的呼吸聲被鋼琴聲完全掩蓋,黑漆漆的陰影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
蘇黎不動聲色地挪動了一下身子,為少女讓出了位置。
有斷斷續續的談話聲從門內傳出。
“我、我可以還錢的”哀嚎著躺在地面上的“黑影”磕磕絆絆地開了口,“我能贏的,我能贏、我能贏”
“求求你了”那人哭喊著求饒,“我還有機會翻盤別殺我”
“能贏、能贏的只要再給我最后一次機會絕對沒問題的”
他一邊顛三倒四地告饒,一邊掙扎著想要從地上重新爬起來。他的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古怪傷口,看起來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折磨過一番。
緊接著,赫維斯低沉的聲音從容不迫地響了起來。他不緊不慢地來到了那人的面前。
“一個奴隸而已,也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嗎”他的語氣平靜無比,“你應該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眾所周知,在阿佛洛狄忒號上哦不,在全世界的任何地方,奴隸都是最為下等低賤的存在。”
“戴維先生,您忘記了嗎”赫維斯彎下腰,俊朗的臉上掛著優雅得體的笑意,“在不久之前,您可是一臉興奮地親手玩死了五個奴隸呢。”
“倒是有些可惜了。”他微笑著,“他們的品相都很好。戴維先生還真是舍得啊,下手那么狠。”
說著,男人輕飄飄地抬起了腳,狠狠地碾在了戴維血肉模糊的右手上。
戴維滿臉痛苦地在地面上翻滾著“我”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啊,如果忘記了的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赫維斯十分“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畢竟,又有誰會記得自己到底不小心破壞過多少件貨物呢總歸只是無足輕重的消耗品罷了。”
他愈發用力地碾磨著戴維的右手,臉上卻依舊面不改色。
戴維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喊叫道“啊大副先生,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會把錢連本帶利地全部都還給你的。真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他右手的手指已經被徹底踩碎了。斷裂的骨頭與模糊的血肉雜亂無章地攪和成了一灘血泥。
“抱歉。”赫維斯的語氣里聽不出絲毫歉意,“雖然我也很想再給你一次機會,但這是原則性問題。而且,已經傾家蕩產并賣身為奴的家伙,又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呢”
“不、不別這樣”戴維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你、你不能這么對我你不能殺我”
“對,你不能殺我我的家族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的,我有貴族血統,身份尊貴我家里還有錢的我還有錢我、我”
戴維病急亂投醫,在情急之下,竟然選擇了用自己背后的權勢來威脅赫維斯。
赫維斯勾起唇角,笑意卻明顯不達眼底“你是在威脅我嗎”他一字一頓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