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別墅附帶的院落都已經搭了頂棚。
太宰治的眼角和發梢,乃至于外衣上都沾著沉重的水珠。他的衣服本來就很單薄天谷晃送給他的厚衣服并沒有被他穿在身上。
他將黑發的青年搬到了一樓的備用客房里。太宰治正閉安靜地閉著眼睛,嘴唇都被凍得有些發紫。
因為對方身上全都是水,也便沒有辦法被放在床上。想了想,天谷晃伸出手,褪下對方身上的外衣。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的鍛煉卓有成效,起碼現在扶著對方的時候只覺得重量很輕。
將外衣隨手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天谷晃又伸出手,想要去解開對方上衣領口的扣子。
然而,另一只手卻又伸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腕。
太宰治不知什么時候又醒了過來,只是用沉沉的眼睛望著他,做出想要說話的模樣來。
只是,在話語還沒有從喉嚨之中吐出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是一變。
“阿啾”他偏頭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
“等我去拿套衣服來。”天谷晃頓時說道。
他飛速地跑上樓,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為對方拿了過來。
因為大廳里的壁爐,所以這個房間的溫度也并不低。太宰治將襯衣丟在一旁的地面上。他的上半身都纏繞了許多的繃帶,此刻浸了水之后,像是鎖鏈一樣纏繞在那具蒼白而冷淡的身體上。
“你要一直都待在這里嗎”太宰治忽而回過頭問道。
在把衣服送過來之后,天谷晃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動作。聽到了他的話之后,天谷晃才略有些尷尬地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臉頰,說道“我只是想說,不要把干的衣服套在濕透了的繃帶上。”
他方才只是有些恍惚,在對方的身上能夠看到不同種類的傷痕。痕跡都很淡,但是卻依舊存在著。
“那當然不行,繃帶才是本體。”太宰治說。他的話語里還帶著濃重的鼻音,說出這樣的話便顯得格外任性。
“可是你根本沒有受傷啊”天谷晃湊近了過來,躍躍欲試,“我可以幫你拆”
“喂,你是什么品種的哈士奇嗎見到東西就一定要拆掉。”太宰治難得露出了忌憚的表情,下意識將手按在自己手腕上的繃帶上,“我最討厭狗了。”
“狗狗很可愛啊。”天谷晃卻歪了歪頭,“不過我才不是犬系,是會ゆらゆら晃的鳥哦。”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會讓你拆的。”太宰治態度堅決。
“那好吧。”天谷晃頗為失望地站起來,打開了旁邊的柜子,從抽屜里拿出了應急醫藥箱,“那至少換干凈的繃帶吧”他將其中的一卷遞給了對方。
這次天谷晃并沒有盯著對方將繃帶換下來,而是走出門去,將空間留給了太宰治。
他背靠著房門,輕舒了口氣,然后便發覺,原本應當在學習的孩子們此刻竟然全部都扒在大廳的門邊,一張張臉上全部都是令人頭痛的好奇。
他們平時對于救助到的未成年并沒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只是,人在學習的時候只會覺得什么都有趣。
“怎么都在這里,我今天留下的題目都做完了嗎”天谷晃大踏步走了過來,望著他們說道。
“就快了,”有個男孩說道,然而臉上依然是古靈精怪的表情,“剛剛的人晃哥哥認識嗎”
天谷晃沉默了一下,輕點了一下對方的額頭,說道“好奇心這么重的話,那我就先檢查你的作業本。”
孩子們頓時一陣人仰馬翻,再沒有人好奇方才進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