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見神理轉過身來,就感覺到了身后一陣涼風。
他有些訝然地往后撞在了門上,被另一個人抵著肩膀,鎖在了狹小的空間之內。
比起記憶中,此時的太宰治已經是一個完全的成年人,他臉龐已經褪去了青澀,五官成熟而身材高挑。
“阿治”天見神理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此刻的天見神理并沒有對方那樣高,現在只是下意識抬頭,才能夠看清對方的表情。
對方鳶色的瞳孔在這個并沒有開燈的昏暗房間之中幾乎是一片漆黑,透著仿佛深淵一樣的壓迫感。
“我應該早點認出你的。”太宰治輕輕地說道,“在書店的時候,我就已經見到了你。在那個時候,你明明認出了我。”
天見神理輕輕抿唇,他垂下眼睛,輕輕拉扯著對方的衣擺,說道“因為,哥哥看起來已經完全脫離了港黑那樣的日子,進入到了好的一邊。在這樣的時候,我再出現的話,哥哥反而會難過吧”
“就像是現在一樣,阿治是在生氣”天見神理說。
聽到他的這個問句,太宰治才如夢初醒般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他吸了口氣,仿佛是為了將自己心臟之中并不常涌動著的情感下壓。
他沉默了下來。
“所以,哥哥還有想要單獨與我說的話嗎”天見神理歪頭,問道。
太宰治注視著這個面孔陌生但是眼神分外熟悉的少年,哪怕現在擁有了與正常人一樣的聽力,對方還是像以前一樣習慣性地會在說話的時候把頭微微往左偏,用來聽清其他人的話語。
這樣的習慣,即使在新的生命里過了這樣多年都沒有發生改變。
“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晃一直都過得很辛苦吧”太宰治說道。
“其實還好。”天見神理輕輕屈伸了一下自己的食指,“因為擁有很強的異能力,加上當時哥哥就在身邊,所以在適應了以后并沒有感覺到辛苦。”
“在我面前就不用斟酌詞匯了。森先生一向是會把所有人都壓榨到底的類型。”太宰治說道。
聽到他的話,天見神理忍不住笑了起來。
“織田作的事,你”太宰治望著他,鳶色的眼睛里涌動著翻滾不明的情緒。他當然知道,對方是為了救自己的摯友,可是,他渴望織田作活過來,卻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因此死去。
仿佛看出了他未盡言語中的話,天見神理說道“其實,我很高興能夠在有限的生命里救下織田作。即使不動用那場異能力,我也會在十八歲生日到來的時候失去那偷來的生命這是我轉生的規則。”
太宰治的目光一凝“我記得,你現在是十五歲”
“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限制了。”天見神理搖搖頭,“我能感覺到,現在是最后一世的生命。我可以像任何普通人一樣,安穩地度過自己作為人類的一生。”
至于在那以后,就是屬于回歸到世界外的生物的另一場冒險了。
“我知道了。”太宰治說,“你現在也是有哥哥的吧”
在進入到客廳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放在電視機前柜子上的擺放照片。那是一張雙人合照,在那里,粉發的少年抱著旁邊黑發的男孩,笑得分外開朗。
“嗯。”天見神理點點頭,“我是被收養的,悠仁算是一起長大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