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漠,鳶色的眼睛顯露出一種無機質的色彩,“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他的身上顯露出上位者鋒利的壓迫感。
只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于天谷晃來說很簡單,以至于他不假思索地說道“能夠見到太宰先生就很好,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
實際上,他的確也是這樣想的。太宰治是這個世界里唯一的錨點,他的存在就是天谷晃在這個世界里的存在。
“我本來還不知道怎樣能進來,沒想到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這么好心,直接讓人帶我來到這里了。”天谷晃繼續說道,“只不過,不知道首領見我是為了什么事。”
在天谷晃所在的世界,森鷗外總是心思縝密地把所有人都編織入網。他內心有些懷疑這是森鷗外一場新布局的開始。
聽到了他的話,太宰治的表情隱約有些怪異,只不過在一瞬間的時間里,他就完全調整了回來。
“等他見你就會有答案。”他說道。
“我要翹班出門,弟弟君要一起嗎”太宰治從椅子上跳下來,隱約顯露出他年少時的活潑和跳脫,“聽說,鶴見川有一段地方相當適合入水呢”
他的語氣輕快,舉動也變得活潑,與十八歲時在港口黑手黨當干部的太宰治沒有任何不同。
“當然要一起出門。”天谷晃說,他自動忽略了太宰治的后半句話,“既然我們兄弟兩個好不容易見面,就痛痛快快玩一場。”
他知道太宰治表面閑散,經常翹班,但是所有被他經手的任務都能夠近乎完美地完成。
所以,既然對方提出了邀請,那么就肯定是有空閑的。
電梯里,天谷晃看著在鏡中倒影里的太宰治。
男人的身量很高,身上披著厚重的黑色大衣和西裝,白色的繃帶遮住了他的左眼,眸色也黑沉沉的就像是一片即將完全荒蕪的土壤。
“一直在看我,是被迷倒了嗎”太宰治忽而對他眨眨眼,“我的取向僅限女性哦。”
他身上那種厚重的沉寂感消失了,以至于天谷晃都不太確定方才自己看到的東西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只是因為以前沒有見過,所以現在想努力記住哥哥的樣子。”天谷晃實話實說。
太宰治頓了一下,隨后,他語氣輕松道“那我也要比賽,認真記住晃的樣子。”
電梯在一樓停下,隨后門扉緩緩向兩側打開。
門外,中原中也抬起眼,在看清電梯里的兩人之后,頓時愣住了。
“首”
“呀,”太宰治率先開口,蓋過了對方的聲音,“出門就見到一只黏糊糊的蛞蝓在這里,真是讓人心情都不爽了呢”他說出了當年兩人同為干部時經常互相冷嘲熱諷的臺詞。
中原中也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對方的話語而生氣。
“走吧走吧。”太宰治將天谷晃拉到一旁,將自己的手臂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做出一副相當親近的模樣,實際卻隔開了他與在場另一位干部之間的接觸。
他們同中原中也擦肩而過。
太宰治往旁邊輕飄飄地一瞥,正巧與中原中也對視。他抬起空余的一只手,食指搭在自己的唇上,眸子之中一片冰冷的警告。
這是屬于首領的指令,讓中原中也不要暴露出任何信息。
看著他們消失在大廳門口,中原中也的臉色更差了。作為港黑的首領不帶任何保鏢就出門,一旦消息被泄露出去,那些敵對的組織全部都會像是聞到血腥氣的鯊魚一樣湊過來。
他最終還是沒有再吐露出一個字,轉身進入了電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