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已經辟谷了,不然就這點東西,真不夠兩個大男人吃。
但我沒想到,蘿卜燉熟后我剛吃沒幾塊,東方既就起來了,在里面叫我。
我端著碗跑進去“怎么了師尊”
東方既坐在床邊,眉毛微皺著“你吃東西。”
我“是啊,我在吃蘿卜。”
東方既“那我呢”
“啊”
“師尊你已經辟谷了”還要和我搶吃的嗎
東方既不吭聲,就那么坐著不動,眼睛失焦地望著前方地面,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好像從他已經失明的眼里看出了委屈來。
我端著碗看著這畫面,良心驟然痛了起來,東方既都變成紫薇了,我怎么連一塊蘿卜都舍不得我還是人嗎
我趕緊道“師尊,這碗我吃過了,再給你重新做一碗吧。”
“不用麻煩。”東方既道,“吃這一碗就好。”
我便把碗拿過去要放他手里,然而他又不高興了“我眼睛都看不見了,你覺得我還能自己吃東西嗎”
“對不起對不起。”
我拿著勺舀起一塊蘿卜吹了吹,送至他嘴旁,他卻毫無察覺,我只好提醒道“師尊”
東方既頭微微一側“嗯”
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到其他的表達,只能直白道“師尊張嘴。”
“哦。”東方既似乎卻也并不對我這話感覺到冒犯,只是聽從地張開了嘴。
終于順利地把蘿卜喂進了東方既的嘴里,他細細咀嚼一陣,吞了進去,又靜靜坐著不言語。
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是在等我喂下一塊。
于是又舀起一塊喂給他,他端坐在床上,安靜地吃著蘿卜。
我一瞬間心里莫名癢癢,只覺得今天的師尊好乖啊。
沒多會兒,碗里的蘿卜吃完了,我卻控制不住地還想喂,于是又把蘿卜湯舀給他喝,他也乖乖地喝完了。
“師尊,我去洗碗,你坐在這里等我”我道。
“嗯。”東方既點點頭。
洗了碗回來,又打了桶水進來打掃衛生,東方既聽見動靜,起身摸索著走過來“江流,你在做什么”
“擦桌子掃地,房子里很多灰。”我道。
東方既“我幫點兒忙吧,桌子我來擦。”
那也行,免得他無聊,我擰了張抹布放他手里,把他引到桌子旁邊,這樣就把家務分了兩份開始干。
等打掃完,東方既的臉又臟了,又打水給他洗臉,洗完臉又濕漉漉的。
大夏天的白天完全不想去外頭活動,太熱了,這里又不像摘月殿的活動范圍那么大,便只能脫了外衣上床去午睡。
以前都是我睡里頭,他睡外頭,但現在他眼睛看不見了,自然是要調換一下的。
這床窄,兩人大男人并肩躺下都有些困難,稍一翻身就會碰到對方,天氣熱,碰到別人的皮膚更覺得熱,我便一個勁兒往邊上挪,整個人幾乎半掛在床沿上。
這么趴著掛了一會兒,忽而背后一陣風吹了過來,我以為是窗外的自然風,但這風又是一陣一陣的,轉過頭去一看,是東方既拿了把蒲扇在給我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