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年紀輕輕官居四品,但這只是一個世襲的官職,并無實權。現在的他,和其他人一樣,只是御前一名平平無奇的錦衣衛而已。
他雖出生名門,性格卻沉穩內斂,一點也不張揚。
旁邊那名錦衣衛又湊過來問朱翊鈞“殿下,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呀”朱翊鈞說,“那天在街上,是他救了我。”
朱翊鈞又看了看和他說話的這個錦衣衛“你也在。”
那人又道“臣說的不是那日街上,再往前。”
“誒”朱翊鈞歪頭,有些迷茫了,“再往前”
其實御前這幾十個錦衣衛,大多他都臉熟,但也僅僅只是臉熟而已。
再往前,他們有什么交集,朱翊鈞真不記得了。
于是,他又回過頭去看向陸繹“再往前是什么呀”
“沒有。”陸繹微微搖頭,“一些小事罷了,殿下不必在意。”
他越是這么說,朱翊鈞就越好奇。于是,又看向旁邊那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臣,劉守有。”
朱翊鈞點點頭“劉守有,你說,再往前是什么事”
“那日在玉熙宮的正殿,臣二人奉命帶殿下離開,殿下不肯,與成手上沒個輕重,弄疼了殿下。”
“”
朱翊鈞當時只顧著發脾氣,哭得驚天動地,一心纏著他的皇爺爺,不讓他吃什么金丹,誰想弄走他都不好使。
劉守有說的這個情節在當時就沒往他腦子里去,他也完全沒印象。
朱翊鈞說“我不記得了。”
劉守有又笑道“沒關系,與成已經挨過罰了。”
“挨罰”朱翊鈞回頭看向陸繹,“是皇爺爺罰你的嗎”
“不是。”
朱翊鈞又問“那是誰”
劉守有說“是指揮使朱大人。”
成國公朱希忠的弟弟,現任錦衣衛都指揮使朱希
孝。時常在御前走動,朱翊鈞見過許多次。
他又問陸繹“他罰你什么”
陸繹說道“罰俸而已。”
“罰俸”這個詞朱翊鈞聽過,嘉靖帝就時常對官員降職罰俸。但他也只是聽過而已,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朱翊鈞又問陸繹“他為什么叫你與成。”
“與成是臣的表字。”
朱翊鈞問“那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他不懂,身為王世子,他可以直呼名諱,而不必稱其表字。他只覺得別人這樣叫顯得親近,他也要這么叫。
陸繹看著他,終是繃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