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吉說道“國子監分為三級六堂,初級為三堂,分別是正義、崇志、廣業三堂;中級為二堂,分別是修道、誠心二堂;高級只有率性一堂。”
\aa“除了四書五經,他們都學什么\aa“
“說苑、律令、九章算法、御制大誥、回回文字,除此之外還要學騎射。”
朱翊鈞去拉隆慶的手“父皇你瞧,他們比我學的還多呢。”
難得出門一趟,雖然是很嚴肅的場合,但隆慶寵孩子,見他高興,便也隨他“你還小,以后都要學的。”
“趙大人,”他問趙貞吉,“那你說,我若來國子監讀書,應該在哪一堂”
他這是給趙貞吉出了個難題,若說讀初級三堂,人家是皇太子,未來皇位繼承人,皇上聽了肯定不高興。
若說讀中級堂、高級堂那也不像,畢竟朱翊鈞只有八歲,而國子監生是可以直接參加進士科考試。
趙貞吉不愧為徐階的學生,見過大世面,巧舌如簧“所有學生入國子監皆分入初級三堂,通過考試積攢學分,升入下一等級。”
“老臣早就聽聞太子殿下聰穎早慧,天資極高,入學八個月后,定能升入下一級學習。”
朱翊鈞問“為何是八個月。”
趙貞吉說“因為一月一考,優秀得一分,中等得半分,差等不得分,是以最快八個月。”
“原來如此。”
話是這么說,但其實,國子監的考試非常嚴格,幾乎沒有人能快速通關,讀一輩子還是監生的比比皆是。
但這話隆慶聽了高興,哪個當父親的不想聽別人夸自己兒子是天才呢。
參觀了每一件學堂,最后他們來到國子監的第三進院落,那里有一處敬一亭,象征著學子們對功名的追求和向往。
說是“亭”,其實是一座面闊五間的殿宇,建于嘉靖七年。
朱翊鈞卻對亭外的一塊石碑感興趣,那上面的碑文刻著敬一箴。
“人有此心,萬里咸具。體而行之,惟德是據朕為斯箴,拳拳希圣。庶幾湯孫,底于嘉靖。嘉靖五年六月二十一日。”
朱翊鈞情不自禁伸出小手,挨個撫過石碑上篆刻的文字“這是我皇爺爺所作。”
他站在石碑前,隆慶就站在他的身后。前面主院落已經升起
御座,按照流程,隆慶應該過去,準備聽趙貞吉講經。
但朱翊鈞沒動,他也沒動,他沒動,周圍的大臣也沒動。
過了一會兒,朱翊鈞轉過身來,主動拉起他的手“父皇,我們走吧。”
隆慶問他“不再看一會兒”
朱翊鈞說“不看了,我都背下來了。”
“”
今日,趙貞吉為隆慶講尚書大禹謨的第一部分后克艱章。難得在圣駕面前有表現的機會,講得好,別說高升,登閣也是指日可待。
他也的確給隆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夸他議論侃直,進止有儀,闡發有旨,音暢儀端,還說自己深受感動。聽完有什么啟發,他是一個字也不提。
朱翊鈞倒是很認真的聽完了,但也沒有他爹這么感慨。回來之后,他突發奇想,問馮保“大禹距離我們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