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高舉雙手“那就太棒啦”
殷正茂上任廣西巡撫,首要任務就是調兵,第一件事就是確定本次平定叛亂的主將廣西總兵官俞大猷。
朱翊鈞在看到這封奏疏的時候,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我知道張先生為什么要推薦殷正茂了。”
馮保問“為什么”
“因為他們是同一年的進士呀。”
馮保笑得有點壞“殿下是說張閣老任人唯親咯。”
“哈哈,開個玩笑”笑過之后,朱翊鈞才說道,“因為這個殷正茂很有眼光,俞將軍可是我的師兄”
“張先生也很有眼光,才不是任人唯親呢。”
馮保笑道“你的師兄六十好幾了。”
朱翊鈞不以為然“那怎么了,我師兄寶刀未老,去年還親自率軍剿滅海賊。”
“反正我覺得那個韋銀豹,他死定了。都七十多了,還叛亂,他真想當皇帝不成。”
“唉”朱翊鈞又一本真經的嘆氣,“大伴,你說,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去征討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我都擔心兩軍交戰的時候,他倆閃著腰。”
馮保說“要不您擔心點兒別的”
“我是說,咱們大明的年輕將領怎么回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嗎”
馮保驚訝道“您剛才還夸殷正茂有眼光。”
朱翊鈞沖著窗外喊“武進士,”他叫劉守有,“你想不想去打仗”
劉守有回過頭來“不想。”
朱翊鈞嗤笑一聲“你怕了”
劉守有隔著窗戶沖他笑得諂媚“我去打仗,誰來保護殿下”
朱翊鈞說“我還有與成。”
劉守有竟是露出委屈的神色“殿下心里只有與成。”
“哪兒能”朱翊鈞伸手,遞出一個香梨給他,“也有你。”
劉守有雙手接過來,捧著“謝殿下賞賜。”
朱翊鈞又伸出另一只手“與成,這個大的給你。”
陸繹話不多,但挺能挑事兒,專門拿著他的大香梨和劉守有的比較了一下,足足大了一倍,好不得意。
劉守有不服,伸手去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來二去,兩個人動起手來了。
朱翊鈞就趴在窗邊看熱鬧,時不時點評兩句,還從中偷學招式。
確定了主將,殷正茂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征兵。從隆慶到內閣,鐵了心要徹底解決韋銀豹率領的叛軍,戶部給足了軍費。
殷正茂從湖廣、福建等地征調漢軍,同時也從夔州府、重慶府征調土家族士兵,預計征調人數十四萬。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除了花錢之外,也要花時間。朱翊鈞一直在關注事件進展,但廣西距離京師實在太遠了,就算八百里加急的奏疏,也要半月才能送回一次,這個仗要打起來,至少也得年后。
很快,京城迎來第一場雪,又道歲末,朱翊鈞十一歲了,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逐漸邁向意氣風發的少年。
過年期間,他也不讀書,天天變著花樣玩。宮里呆不住,就溜出宮去玩。
長安大街逛一圈,雖然天氣寒冷,但街上仍是車水馬龍,繁華依舊。
朱翊鈞走進一間賣文房四寶的鋪子,筆墨紙硯,一樣挑了些。路過雜貨鋪,看到一把雕刻精美的桃木劍,買了。又道古董店,看上一支汝窯天青釉筆洗,竟然是六瓣葵花型,婉柔纖巧映玉色,釉面開片細如蟬翼。迎著陽光,還能看到釉中稀疏的氣泡。
青如天,面如玉,晨星稀,朱翊鈞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起個人,也不問價錢,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