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當年世宗駕崩,帝位更替,朝堂內外,一場激烈的政治斗爭在所難免。
朱翊鈞每日都很忙,忙著處理父皇的后事,忙著準備登極大典,只有晚上就寢前一小會兒,他才能喘口氣。
馮保推開殿門,里面很安靜,朱翊鈞抱著霜眉坐在地毯上,就那么安靜地坐著。
馮保走到他的跟前,殿內只燃著一盞微弱的燭火,映照在朱翊鈞眸中,透出濃重的哀傷。
“殿下”馮保也在他身邊席地而坐,喊出這一聲“殿下”心中也有些悵然,不久之后,就要改口了。
“大伴”朱翊鈞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淚水,“我再也見不到父皇了。”
他愛皇爺爺,也愛父皇,愛著身邊每一個人,那么真摯而熱烈。
他再也不能像當年那樣,將皇爺爺的離開看做是每一次擦身而過,只要不去西苑,就能假裝皇爺爺一直都在。
不久之后,他即將搬入乾清宮,住進那間西暖閣,無法用“擦肩而過”欺騙自己。
“殿下你看,”馮保坐在他的身旁,指著窗外,朱翊鈞順著他的手指看出去,今天是朔日,看不見月亮,夏夜的星空顯得格外清晰。
馮保正想說兩句安慰他的話,朱翊鈞卻偏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大伴,你什么都不用說,我都懂,只是,我需要時間。”
只有時間,才能撫平生離死別的傷痛。
馮保便不再多說,只陪他安靜的坐著。此時無聲的陪伴才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馮保偏頭,卻發現朱翊鈞已經閉上了眼。
他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馮保替他理了理耳邊的碎發,輕聲道“大伴會一直陪著你。”
隆慶六年六月初十,這是欽天監連夜推演,挑選出的最近的即日,朱翊鈞在皇極殿舉行隆重的登極大典。
在此之前,朱翊鈞和群臣還有一番拉扯。
就算是遵循祖制,和先皇遺詔,皇太子擁有皇位唯一的繼承權,但大明畢竟是禮儀之邦,最注重的就是禮制,而謙遜和禮讓,也是傳統美德之一。
文武百官跪在朱翊鈞面前,以最虔誠的姿態,請求他繼承皇位,面對群臣的請求,朱翊鈞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一而再,再而三,等到第三次,他才能以國家社稷為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請求,
禮部尚書早早的就和朱翊鈞溝通過流程,盡管朱翊鈞覺得這個環節實在有點多此一舉,但也不得不照做。
在此之前,司設監陳御座于奉天門,欽天監設定時鼓,尚寶司設寶案,教坊司設中和韶樂,禮部到天壇、先農壇、太廟告知祖先。
朱翊鈞就已經參加過一次隆慶的登極大典,這對他而言,也沒有什么新鮮的。他只是按部就班的從御路進入皇極殿,站在高臺之上,聽馮保再次宣讀遺詔,接受百官慶賀。
從他記事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當皇帝,成為這個龐大帝國的主宰,而這一切,要以失去兩位至親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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