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蒙古人逃跑的路線,應該先經過伏擊點,再到他們這邊。
王世琦低聲道“他們就算逃跑,也不會選這條路,應該是順著盧龍道,回到草原,天高地廣,咱們就尋不見了。”
“閉嘴”朱翊鈞輕斥道,“一會兒,你和與成先下去,盡量活捉董狐貍。”
“”
林子里并不安靜,飛鳥、野獸以及遠處的廝殺聲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這紛繁的聲音中,朱翊鈞仍然敏銳的分辨出,有馬蹄聲從遠處漸行漸近,其中一匹馬的步伐格外沉重,朱翊鈞猜測,或許是有人受傷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忽然,不遠處想起一聲凄厲的嘶鳴,驚起林中無數飛鳥。
朱翊鈞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居高臨下往遠處眺望,劉守有第一個沖出來,繡春刀一閃,齊齊砍斷一雙馬腿,馬上的人落了地,劉守有一到劈下去,那人翻身躲開。
隨即,兵刃相擊聲四起,伏擊的錦衣衛和一隊蒙古兵打起來了。
這隊蒙古兵人數大概五六十人,一個個看起來頗有些狼狽,明顯是打了敗仗,倉皇逃走,卻沒想到,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竟然還有人埋伏。
蒙古騎兵雖然有些狼狽,但拼殺起來個個兇猛,跟不要命似的。
很明顯,這幫人的單兵作戰能力,遠高于明朝的士兵。但在此地伏擊的并非普通士卒,而是整個帝國最頂尖的大內高手。
錦衣衛雖然在人數上略少一些,但場面確占據優勢,劉守有手起刀落,繡春刀抹過一名蒙古騎兵的脖子,卻不殘留一滴血跡。
王世琦攢道“繡春刀果然名不虛傳”
前面一通混戰,又被樹葉遮擋,朱翊鈞看了一會兒,才鎖定他要尋找的身影。
兩匹高頭大馬在七八個人的掩護下沖出重圍,正在朝他們這邊奔來。
朱翊鈞的猜測沒錯,的確有人受傷了,而這個人是長昂。在他前面,騎著馬沖在最前面的,正是董狐貍。
朱翊鈞彎弓搭箭,這么近的距離,他幾乎不用瞄準,第一箭刺入董狐貍馬腹,緊接著,第二箭直刺董狐貍左肩,但對方已經有了防備,翻身躲避,箭斜插入他身后的大樹上。
陸繹和王世琦飛身而下,本來是沖著董狐貍而去,卻被他周圍的人纏住。
董狐貍也不管別人死活,翻身躍上長昂的馬,一夾馬腹,朝叢林深處奔去。
那馬的速度太快,朱翊鈞連發幾箭,都被茂密的樹干擋住,最后一箭倒是刺在了馬的屁股上,那馬兒立時揚起前蹄,高昂著頭顱后仰,董狐貍同時從馬上摔了下來。
長昂有傷,這一摔大半條命快沒了,痛苦的大喊一聲,是蒙古語,朱翊鈞聽懂了,他讓董狐貍快跑。
董狐貍咬咬牙,果然丟下侄子,一頭扎進叢林,跑得比兔子還快。
朱翊鈞的箭袋已經空了,丟下弓,足尖一點,施展輕功,飛掠至另一棵樹上。
“”馮保張了張嘴,差點脫口而出一聲“
陛下”,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無論他現在喊什么,朱翊鈞也不會回頭。
朱翊鈞跋山涉水,帶著人來此地伏擊,如此良機,絕不可能讓董狐貍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他拿出鐵棍,運勁一擲,鐵棍打著旋飛向董狐貍,后者彎腰躲避,鐵棍轉了個圈,又飛了回來。
朱翊鈞早已從樹上飛掠而下,借著輕功已經逼近董狐貍身旁,抬腿便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肩上,再一把接住鐵棍,當頭劈下。
董狐貍趔趄兩步,來不及去管腳下,抬起彎刀,硬扛住了朱翊鈞的鐵棍,順勢彎腰,抽回彎刀,劃向他的側腰。
朱翊鈞半空中轉了個身,躲開他的刀,手中鐵棍橫掃,打他膝蓋。
二人打得你來我往,董狐貍常年帶兵,招式簡單剛猛,每一刀都帶著殺心。
朱翊鈞實戰經驗不足,但身形敏捷,招式靈活,四兩撥千斤。況且他腦子聰明,善于觀察,總能預判對方的出招,打起來非但不落下風,反而逼得董狐貍節節后退。
這邊,長昂看到叔叔落了下風,使出渾身力氣,握緊了手里的彎刀,正當他抬手之際,忽然聽到“砰”的一聲,手腕傳來劇痛,低頭一看,手被打出個大窟窿。
他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有什么東西抵上他的太陽穴“別動。”
馮保沒有里大太監那樣毀天滅地的神功,但好在上輩子多讀了幾年書,給朱翊鈞改裝手槍的時候,他也給自己改了一把,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