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想要安慰女孩是因為女孩的心情不好,具體表現的點除了知道今天是她父親的生日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不正常的蹙眉。
所以他才會去伸手去捻對方的眉頭。
他不希望對方因為這些心情不好,不希望看見那兩條如月般灑然的細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因為那真的會讓人很心疼。
但他同時也不希望女孩因為心情低落而想要喝酒灌醉自己,哪怕對方看起來一直都很平靜,似乎看不出心情低落的樣子。
“我想喝梅子酒。”
“不行,你還未成年,我好歹也是你的經紀人,未成年飲酒可是犯了大忌,等你明年成年了我再請你喝。”
白云山認真的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以往這個時候,聽到了白云山明確的拒絕,橋本奈奈未通常要么文靜的表示知道了,要么語氣隨意,帶著幾乎察覺不出的失望說一句殘念,但是這一次她卻執拗的注視著對方,語氣平靜的一字一句道“我想喝梅子酒。”
“真不行,沒啥好喝的,又酸又澀,保證不騙你”白云山有些無奈的在對方的眼神中敗下陣來,臉色一垮試圖糊弄過去。
“我想喝梅子酒。”
女孩依舊冷靜的重復道。
就好像平日里家里最聽話的長女忽然間任性,但卻不像其他年紀比較小的女兒那般撒嬌或者撒潑,只是語氣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要求,仿佛只要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夠拒絕,但你心里明白,這種無言的壓力反而是最大的,越是看起來容易拒絕,反而越難以開口。
白云山知道,自己拒絕不了。
他嘆了口氣,只好端起梅子酒,給她遞了過去。
橋本奈奈未默然的接過了玻璃罐,隨后想了想,動作略有些生澀的往杯子里只倒了半杯進去。
白云山在一旁瞅著,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那是我的杯子。”
女孩動作靜默了兩秒,然后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白云山頓時選擇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但隨即,他又忍不住開口說道“梅子酒不是你這么喝的,我這是從店長那淘來的青梅酒,你這種第一次喝的話,最好還是夾一顆里面的青梅出來,然后放進大一點的玻璃杯里,加入酒液浸泡,再放冰塊在里面冰鎮,隨后加些砂糖,蜂蜜之類的調味比較好”
這次女孩沒有瞪他了,只是沉默的呼吸了片刻后說道“我知道。”
白云山神色一怔。
“我家里也有釀梅子酒,是以前親戚送過來的青梅,我父親很喜歡喝這種酒,在家里經常能聞到這股梅子酒的味道,但是他以前管我管的很嚴,我就連好奇的說想嘗一點都會被他訓斥,后來就再也沒有聞過了。”
白云山這次沒有再說話了。
橋本奈奈未的眼睛看向了杯子中的酒液,聲音聽不出多少的情緒變化,但眼神卻閃過一絲惘然。
“所以我想要嘗一嘗,我想要感受一下,我父親他最喜歡的味道是怎樣的。”
白云山的眼中浮現出了憐惜。
他心中感嘆,看來反倒是他誤會了,女孩并沒有自暴自棄,也沒有借酒澆愁的意思,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在父親生日的這天,回憶一下曾經與父親在一起的感覺,并以女兒的身份,品嘗一下父親曾經最愛的味道,也就是那半杯梅子酒。
她想回憶,也僅僅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