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傍晚如同玉子燒一般金黃,從天邊蔓延到街角,從云端延伸至水溝,整座城市都被這股顏色所包圍,于是車水馬龍的嘈雜聲變成了油鍋里煎炸時的酥脆,空氣中彌漫著的各種味道也變成了擱置在餐桌上時的芳香,就連景觀路旁片片掉落的花瓣,都成了杯碟角落里的裝飾。
夕陽在庭院里的草皮上燃燒,白云山目送著橋本奈奈未離去,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能夠預料的到的,這類事情通常都是依循其固有的規律或者從其前因所發生的一切來判斷,所以能夠預料得到。而與之相對的,也有很多事情是預料不到的,這類往往代表著難以捉摸,沒有固定規則,所以預料不到。
人心便是后者。
女人心,尤其是在后者中的后者。
橋本奈奈未還未到二十歲,距離成年差了幾個月,所以或許不能算做女人,而是女孩,但僅僅如此,也已經夠難以捉摸了。
例如剛才白云山所提出來的,他以為她會答應,然而她沒有。
或許是因為驕傲,或許是因為覺得太過唐突,又或許只是單純的嘴上說著羨慕罷了,說完了之后也就這樣,畢竟誰沒有羨慕過呢但羨慕之后該干什么干什么,這種感情終究只是一剎那間的感受,然后一剎那間的凋零。
通俗而言就是過過嘴癮。
比如我隨口說一句我要如何如何,但是你下一秒就表示沒問題,這個全部都依你,那么無論是誰都會下意識產生抗拒心理,并非是不想,只是想與做之間終究隔了層大山,說出來也只是發泄一下內心的情緒罷了,真要做起來,反而會覺得不安。
所以說,哪怕是女孩也還是有差別的啊。
白云山心想,如果加個小字就不一樣了,小女孩,就好懂多了。
比如花花,比如小飛鳥,比如小南,又比如其他的那些名字。
不過似乎也并非全都是如此,小女孩中也有川后陽菜這種白云山都看不透的存在,說起來直到現在他都還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天山童姥來著
燃燒著的草皮漸漸熄滅,剩余的火星閃著微光,乘風而起,直上九萬里。
暮色降臨。
一位娜娜離開,另外一位娜娜卻來了。
正準備離開的白云山有些詫異,但還是讓她坐下稍微休息一會兒,沒有再泡咖啡,而是換了壺茶水斟了兩杯后詢問道“今天不是事先說了放假的嗎你怎么沒去休息,還特意跑過來做什么”
女孩的臉色有些疲憊,顯然一整天的行程下來還是頗為耗費體力,勉強露出一口大白牙,軟綿綿的說道“我找白云桑是有其他的事。”
“什么事”
“有關豆一樣桑的事。”
豆一樣這個東西,白云山是清楚的,他好歹也是經紀人,成員們的博客上傳之前都還得要先給他過目一遍,確定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東西在里面才點頭,并且還會時常提出一點意見,因此對于豆一樣并不陌生。
畢竟這玩意時常出現在女孩的博客里,他也大致了解這是個什么東西,設定之類的也略有耳聞,當然知道是一回事,喜不喜歡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對他而言,有些時候還是搞不明白這些女孩們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尤其是看起來嬌弱內向,除了聊到jojo或者之外輕聲細語的女孩腦子里為什么能夠想像出這么一個被稱作神明的角色,真的是至今為止的一大未解之謎。
西野七瀨娓娓道來,原來是宣傳活動時看到的周邊商品忽然給了她靈感,想要知道未來有沒有機會做出豆一樣的周邊商品出來,就特意跑過來跟白云山討論,畢竟這些東西是肯定需要和經紀人商量過才行的,而且女孩對于商業方面的知識也是兩眼一抹黑。
白云山微微沉吟,手指敲打在矮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機會是肯定是有的,豆一樣桑作為你設計出來的形象用以當做周邊商品肯定是可行的,尤其是對于飯們而言,這種由自己所推的偶像親自設計出來的形象更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日后當做周邊商品出品的機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