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帶著秋元真夏出發,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地方。
“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白云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了似乎隱隱猜到了些什么的秋元真夏,微笑著說道。
秋元真夏怔怔的看著他,臉上不復之前的迷茫,而是露出了些許的緊張,輕輕地點了點頭。
眼前是一座規模不大,看起來非常簡單的神社,正是今年年初便來過,在三月末又來還了一次愿的乃木神社。
晚上的乃木神社按理說是不能進去的,大門也應該早已關閉,但此時卻不知為何敞開著,從外向內看環境幽深,空氣微涼,行走在石頭路上,恍惚間仿佛有種走在林間的小路一般。
“走吧,進去吧。”
白云山提醒道,兩人從鳥居進入,踩著階梯的小道前進,很快就徑直來到了神社內部,在掛著祈愿繪馬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看著眼前一片片掛在上面的祈愿繪馬,秋元真夏的眼神頓時復雜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是抿著嘴角,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白云山則來到了繪馬前,這邊一大片的繪馬正是成員們親手所寫的祈愿繪馬,一片片的疊在一起,看起來倒是和幾個月前沒有什么差別。白云山從一個個名字上掃過,最終越過了這堆繪馬,目光注視向了距離這些繪馬不遠處的另一塊繪馬上面。
他緩緩靠近,然后伸手將那塊繪馬摘了下來。
“我帶著大家回來還愿的時候在偶然間發現了它,當時我就覺得名字有些眼熟,然后一想就想起來了,還真是巧啊”
白云山將祈愿繪馬放進了秋元真夏的掌心,靜靜地注視著她。
秋元真夏愣愣的看著自己手心的繪馬,上面的字跡是那樣的熟悉,寫著的愿望更是她從一開始就立下的決心,而在署名的位置,秋元真夏四個字一如其人,規規矩矩的鋪展在木質的繪馬上。
“現在物歸原主了。”愛奇文學更好更新更快
白云山微笑著說道。
秋元真夏身體微微顫栗,視線頓時模糊了起來,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辛酸并沒有人能夠注意到,一切的苦澀與渴望都只能自己默默擔當,但現在看來,卻并不是如此。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事情都是些不為人知的小事,而正是這些小事,反而蘊含了人們寄托的美好情感。在還沒回歸前,天氣尚且寒冷的一月,秋元真夏來了一趟乃木神社,親手在這里寫下了自己想要與成員們融洽親近的愿望,然后掛在了距離成員們不遠處的另一張木架上。
之所以會這么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年初時乃木坂便舉行了祈愿活動,所有成員一起去了乃木神社進行了第一次的新年初詣,這無疑是十分具有紀念價值的活動,或許當多年之后,女孩們各自都走向了自己的人生時,談論到入團以來的回憶,這場活動肯定也能在這些珍貴的回憶之中。
只是在這場活動里,一位同為一期生,名為秋元真夏的女孩,卻并不在參拜的女孩們當中
于是在新聞上看到了這場活動之后,秋元真夏便默默地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座神社,她看著熱熱鬧鬧聚在一起的成員們的繪馬十分羨慕,但想了許久,卻依然只是將自己寫好的繪馬掛在了一旁,黯然的令人心疼。
她終歸還是沒有回歸的,不曾出現在大眾視野前的秋元真夏,就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無名小卒,她的繪馬,她的愿望,自然也不能夠算得上是乃木坂46中一員的意思,所以她只能掛在一旁,如同一個仰頭瞻望的路人,努力,感謝,微笑,與她無關。
但終究還是與人記住的。
就如同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將目光牢牢鎖定在煥發著自己獨特光彩的選拔組,而是抿著嘴唇擔憂著為臉色黯然的under鼓勵一般,白云山早就注意到了這點,并在此時,順著這個契機說了出來。
秋元真夏,你并不是孤獨的勇者。
你的努力,你的辛酸,并不會無人所知,并被漸漸淡忘,你所小心翼翼做出的每一個看起來有些幼稚甚至是可笑的舉動,都有人在關注著,并為此露出欣慰的笑容,因為你本就出色,無須自卑。
夜色清涼,從數千萬光年之外,存活了數十億年的恒星跨越著遙遠的空間,將自身的光輝灑落在這一刻藍色星球上的誕生了不過短短萬年的人類頭頂,仿佛就是為了此刻被這群卑微的生命所仰望,然而既然所有人都沐浴著這樣偉大的星輝,又有哪一個人是能夠被輕易忽視,被漸漸淡忘的呢
至少有個名為秋元真夏所付出的汗水與淚水,不會被那些所喜愛著這個團體的人所輕易忽視與淡忘。
秋元真夏忽然感覺有種巨大的酸楚充斥著她的鼻腔,既難過又開心,她小時候曾經看過一個童話故事,有個能夠走動的木偶想要和孩子們做朋友,于是它和那群孩子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一起去抓蝴蝶撈小魚,可是因為能夠走動所帶來的代價,無論如何它怎么做,都沒有人能夠看到它,最終木偶傷心的坐在河邊大哭,緩緩地死去了,死去之后它重新變成了不能動的木偶,直到此時才被大人們發現,于是被插在了田中央變成稻草人,從此之后孩子們會時不時的去看望它,把它當做朋友,在它身上掛著不需要的舊衣服,裝飾著它的外貌,一整天在它身上玩耍。
木偶直到死去才交到了朋友,秋元真夏從小就覺得它很可憐,所以長大之后絕對不想要變成木偶,但事與愿違的是,當她想要重新回歸時,卻悲傷的發覺自己似乎已經無形中成為了和那個可憐的木偶一樣的存在了,她的任何舉動,似乎都只能像那個木偶一樣無能為力。